洛希嘴巴张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并不打算和傅诚深复合。
只是,发生了今晚的事,她也没脸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和蒋诺昀若无其事交往下去。
傅诚深也不催她。他这会儿特别有耐心。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拒绝他,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留,就说明他今晚的努力有了那么点效果。
他舔了舔唇,自觉地把这点效果归功于他吻技的提高,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半晌,洛希咬着唇,艰难开口:“我会和蒋医生分手。”
他弯起嘴角。
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她说:“但是,这不代表我同意和你复合。”
傅诚深挑了挑眉,不解道:“为什么?”
洛希低下头不再看他,缓缓道:“你就当我有心理阴影了吧。只要一想起我们那场不到三个月的婚姻,我就觉得害怕。”
她和傅诚深结婚那段时间,正好是她人生中最艰难最灰暗的日子,她活得担惊受怕,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每天都要为下个月的医药费和生活费发愁。
那个时候,如果有人肯拉她一把,那终其一生,她都会感激那个人,会倾尽全力报答他。BiquPai.
可惜,她遇到的是傅诚深。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击碎她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那两个月里,她把自己活得像粒尘埃,卑贱到了尘土里。
她不说,不代表她不会难受。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强行咽进肚子里,然后任由这些委屈发酵,发霉发烂,长成一个丑陋的怪物。
所以,她可以放弃蒋诺昀,却不会允许自己再丢弃掉仅有的尊严,重新和傅诚深在一起。
她怕那个怪物会吞噬掉自己。
洛希给傅诚深鞠了一躬,礼貌拒绝他:“对不起,傅先生。”
他刚刚好转的心情被这句“对不起”搞得沮丧的不行。
好在他现在也算是百炼成钢,被洛希拒绝的次数多了,已经不会像以前那么难过了。
甚至还挪了点心思做自我安慰:她答应和蒋诺昀分手,对他老说,就算是一件好事。分手以后,她单身,他也单身,孤男寡女总在一起见面,很难不擦出点火花来。
何况,他要是想撩拨她,她根本拒绝不了。
这么一想,傅诚深又觉得自己很有希望了。
他伸手过去,大手搭在她发顶。
她甩了一下,想把他大手甩开,可惜没能成功。
他轻轻摩挲了两下,掌心里带着暧昧的温度,声音柔柔的,劝她:“别着急下结论,说了给你考虑的时间。”
洛希想说,她考虑再久,也是这么个结论。
他却已经拉着她的手,抬脚往树林外面走:“山路滑,小心摔倒。”
这里不是风景区,没有刻意修过上山的路,现在他们脚下的,都是山民们用脚踩出来的,并不好走。上来的时候,洛希就滑了两跤,一路小心翼翼的。
下山路更加难走。
她虽然不想和傅诚深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并没有甩开他的手。
他就一路牵着,遇到狭窄的地方,还会用手揽住她的腰,托着她一点一点走。
路边也没有灯,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被傅诚深拿在手里的、洛希的手机。
那么点光源并不能照亮多远的路,反而让陷入黑暗的地方显得越发阴森恐怖起来。
“傅先生怎么没带手机?”洛希问他。
他当时着急来追她,哪里还有时间去找手机?
含糊解释道:“在充电。”
对面山上时不时响起一声声怪叫。洛希在城市里长大,没有野外过夜的经验,也听不出来那是野兽还是猫头鹰的叫声,心里只觉得害怕。
本能驱使下,她另一只手也死死抓住傅诚深的胳膊,声音有点抖:“傅先生,你走慢点啊。”
对她这反应,傅诚深求之不得。他淡淡“嗯”了声,果然放慢了脚步。
“你要是害怕,可以趴到我背上来,我背你走。”
洛希哪里好意思?
摇摇头,继续在羊肠小路上摸黑往前走。
山路上有一处,被凸出的岩壁挡在路上,岩石底部被山民用炸药炸开一个洞,需要人低着头才能通过。
天色太黑,洛希没看见头顶的石头,直着身子就要穿过石洞。
傅诚深看着她那颗小脑袋就要结结实实地撞到头顶石头上,也没多想,伸手去按她的小脑袋:“低头。”
结果被她往上顶了顶,手背划到石头上,钝钝的疼。
洛希这才想起来,路上是有个要低头才能穿过去的石洞。
等穿过了石洞,她再去握他的手时,他就不肯让她握那只手了,换了另一只给她,先前那只手很自然地落在她肩头,揽着她继续走。
回到酒店,洛希拿门卡刷卡,门开了。
她正要进去:“傅先生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傅诚深淡淡“嗯”了一声,也不挽留她,只是抬起手,手心捂住口鼻,眉心轻轻皱起,想是要打喷嚏。
如此一来,他的手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