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诚深把目光收回去了,热情款款地请吴总“尽管点自己喜欢的”。
吴总没有客气。不管是烧烤还是小龙虾,他都熟悉得很,对着菜单点了一大堆好吃的,点完了,还饶有兴致地给傅诚深讲解每种肉应该烤到几分熟,配什么样的蘸料,搭配哪个牌子的啤酒更过瘾。
傅诚深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只是因为客户喜欢,他也不好表现得太冷淡,配合着点点头,目光又往隔壁露台上扫了一眼。
蒋诺昀正握着一把公筷,帮洛希剔鸡翅的骨头。那家伙现在没干过这种事,筷子几次都没能成功扎进鸡肉里,白瞎了那双拿惯了手术刀的手。
蒋依依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洛希红着脸一个劲劝他:“蒋医生,我自己来吧。”
傅诚深在心里轻嗤了一声。蒋诺昀在洛希面前,越来越舔了,简直丢尽蒋家的脸。
吴总这个人,表面上不拘小节,实则最会察言观色,不然也不会在接回本家后,短短五年内,就让吴家上上下下对他赞不绝口,让吴家老爷子点头,把吴氏集团交到他一个私生子手里。
他注意到傅诚深视线的转移,也跟着扭头,看到了隔壁露台上说说笑笑的三个人。
他揣摩着傅诚深的心思,试探着开口:“其实,鸡翅还是要拿在手里啃着吃才更过瘾。我从小粗糙惯了,没那么多讲究,傅总待会可不要笑话我吃相难看。”
傅诚深淡淡笑道:“怎么会?”
心里却在想,洛希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没见她矫情地连个虾都不会剥。别说是鸡翅,就是排骨,也是拿起来照啃不误。
怎么到了蒋诺昀面前,她忽然就端庄害羞了?她就这么在乎自己在蒋诺昀心里的形象?
吴总原本打算借着等餐前的时间,拉近和傅诚深之间的交情,这对以后的长期合作也大有益处。他正准备问傅诚深的口味偏好,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对方冷着一张脸,满眼不悦地看向隔壁露台。
再仔细一辨认,傅总一直盯着看的,让他眉心不平的罪魁祸首,是隔壁露台上,那个长相清丽的女孩。
挺漂亮一姑娘,模样挺招人疼的,怎么就把傅总给得罪了呢?
吴总眼珠一转,诚恳提议道:“傅总要不要……和我换个座位?”
眼不见,心不烦嘛。
傅诚深面无表情地摇头:“吴总不用跟我客气。”
话是这样说的,只是接下来这顿饭,吴总想不客气也不行了。
一大盘小龙虾,傅诚深一筷子也没动,烤肉也只是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
吴总自从回到吴家以后,就没吃过这么艰难的一顿烧烤。吃到最后,双方告辞要走的时候,他竟陡然生出了一种“可算吃完”了的庆幸感。
“让傅总破费了。”吴总和他握手,“下次,我请傅总吃饭。”
傅诚深客气地笑,也不答应,也没拒绝,只说:“合作愉快。”
他实在受不了烤肉的味道,这种烟熏火燎的气味总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不过,如果是为了和吴家合作,他可以强忍了。???.biQuPai.
送走了吴总,他打电话给新助理:“把车开过来吧。”
新助理为难道:“傅总,出了点状况,有个女孩喝多了,把车横在车库门口,抱着棵树一直哭,她的同伴怎么劝她,她都不肯走。现在好几辆车堵在车库门口出不去,按喇叭催他们快走呢,还得麻烦您再等一会儿。”
傅诚深“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新来的助理到底是不如李显好用,就这么点事,罗里吧嗦说一大堆。
换做是李显,只会跟他说:“傅总,请您多等五分钟。”
八成还会下车,雷厉风行去把那几个醉酒闹事的家伙赶走。
他有点动摇,到底要不要放李显去分公司?突然换一个助理,他不习惯。
醉酒闹事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外甥女,蒋依依。
此刻,蒋诺昀和洛希一左一右架着她,试图把她往车里拖。
他们三个人里,只有蒋依依是开车来的,结果就她喝酒喝得最凶,不但自己喝,还拽着洛希要跟她喝交杯酒。
蒋诺昀又无奈又好笑,为了给她们当司机,整顿饭滴酒未沾。
三人吃完饭,取了车准备回去。谁知刚出车库门,蒋依依就喊着让停车。蒋诺昀以为她喝多了要吐,乖乖把车停了。
结果她一开车门,就跑到路边,抱着棵树哇哇大哭,边哭边眼泪巴巴地问大树:“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相亲是我妈的意思,我事先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跟那个男的去吃了顿饭而已。”
洛希和蒋诺昀下车去拖她,而蒋依依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整个人都贴在树干上,还嚷嚷着,喊:“陆冉救我。”
洛希实在搞不懂她的脑回路。
虽然陆冉的身材和长相也算得上是玉树临风,可也不至于真就把棵树认成他啊。
不过,现场的情况也由不得她去细究这个问题,被蒋依依的车堵在车库里出不来的那些倒霉司机们一个劲地按喇叭,都快吵翻天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掰蒋依依的手指,一边掰,一边哄:“依依,你先回车里。我劝劝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