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他父亲生意上的助力。结果现在天人两隔,父亲冰冷的尸体躺在了一堆柴火里面。
“战场上的规矩,所有尸体都必须烧掉。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在辎重营里面给你找个差事。这乱世能活下来就是最幸运的事了。你老家那里还有人么?”沈韩杨说道。
“还有母亲和一个妹妹。不知道驿站快邮有没有断。还是想要给她们送个信。”欧乐楷看着熊熊燃烧的柴火堆中父亲慢慢蜷缩起来的尸体。眼睛里面失去光泽。
“暂时你就别想了。过一段时间应该可以吧。”辎重兵沈韩杨给欧乐楷头上扣上了一顶范阳帽。
一具尸体烧起来很快,这是沈韩杨在这战场上唯一能给欧乐楷的福利了。别的尸体都是堆在一起烧的。烧完了砸碎骨头往瓷罐里面装,装满为止。家属拿到的也不知道是谁的骨灰。纯粹是个念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欧乐楷家老头的待遇比被阵斩在蓟州城外的那些个小旗、总旗、百户之类的基层军官都要高。起码是单独烧的。而且身上的零碎都装在一个袋子里交给了小家伙。别人身上的都是辎重兵的福利。这是战争期间辎重兵最大的外快了。不打仗的时候他们只能吃俸禄。一般长途运送物资到地头会有点赏赐。现在大众军备辎重的运输都有四海船社包圆儿了。只剩下要紧的军备还是会配备辎重兵帮助运送。辎重兵在军队中的作用越来越接近民夫了。
沈韩杨原来是北征时收了脚伤不能再控马,而军中马术教官的位置是要大家抢的。他把这位置让给了其他的伤残同袍。他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家。军队就是他的家。虽然军队给他在北平郊外的怀柔分了一百亩地,可他却只会杀人不会种地。他把地租给了逃难过来的流民。自己去了辎重营中。只有和那些军马打交道他才能在晚上睡的着。有一阵子他晚上天天做噩梦。梦见那些死在北征路上的同袍。
有的脸色青白,坐在马上举着自己的残肢对他说:“我想回家!别把我埋在草原上。”
有的坐在地上不断的把漏出来的肠子往肚子里面塞,一面塞一面说:“我还能活下去,别走!我还能活!你看!我把肠子塞进去就好了!”
有的半边脸被铁骨朵打烂了,眼睛挂在已经塌陷的眼光下面。残缺的嘴巴里面发出听不清楚的声音。有的被箭矢射穿了脖颈,有的被射穿了胸口。有的前面还是好好的,后背却已经血肉模糊。
所有的同袍都在问他:“为什么不带我们回去!我们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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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梦他做了差不多两年才慢慢的消失。后来的他因为识字会算数且本来就是个总旗官,就被任命为辎重营百户。虽说是个百户,手底下却管着不下五百个辎重兵。民夫没有定额,根据战时要求定。有时候多起来手下能有几千民夫。这次蓟州周边征召的民夫有差不多五千多。因为大明璟众多的生意都利润巨大,所以燕王真的不差钱。民夫都每天足额发钱。所以民夫对辎重营唯命是从。
沈韩杨的名字被欧乐楷改了,改成了沈涵阳。他还特地去军书记那里改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军书记说:“你这名字还挺特别的,三个姓连在一起。还挺顺口的。不过这样改了以后就好很多了。我这就给你做块新的身份牌。”辎重营中是和军中的兵器所驻扎在一起的。所以铁匠工坊就在左近。书记官陪着他一路走去改信息。顺便把欧乐楷的身份牌给了他。
“这是那小子的身份牌,现在他算是有正式的军籍了。上面说要改革军户,改成军籍。我也不太懂。反正以后军籍身份有大用了。屯田卫所以后不打仗。战兵不再代代军户。如果这样的话,很多人的孩子都能读书务农了。”书记官一路上叨叨着。
沈涵阳并不在意这事情,他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想帮欧乐楷回广府。问了句:“我们这么往南打下去会不会到广府?”
“广府,打下南京就应该不打了吧?除非南方那些布政使和指挥使造反了。我记得那小子是广府的吧?对了听说四海舰队在招募做过水手的军士。我记得你最早从军前是商船上的水手吧。听说待遇不错,俸禄很高的。你可以去试试看。海津镇招募点的招募官是我以前的同袍。我可以给你封推荐信。”军书记说道。
“那就太感谢了,拜托一定要让我把这小子带上。”沈涵阳这段时间对这小子很上心。欧乐楷也把他当做了自己的长辈来尊敬。
“成,我给你们俩写。不过你走了这辎重营中就没有个主心骨了。”
“放心吧,上面会派更好的人来。”
“这我就管不着了,我同袍叫我去舰队给他当下手帮忙呢。哈哈哈哈。”
“我以为,原来你也要去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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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笑着走进了铁匠工坊。现在随军的铁匠工坊做的更多的是修理的活儿。大明璟弄了各种的机械来给他们配合。都是那种可以脚踩飞轮提供动力的小机械。他们也没有铸炮之类的那种大活儿。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