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在原地,不可否认是他思虑不周。只想到她会恨自己,只想以死赎罪。 却忘了一点,他们不过都是棋子的命运。一颗被损坏的弃子,等待她的还不知是怎样的风雨。 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我懂。”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既然人是他睡的,一切自应该由他担起,没道理叫一个女人最后抗了所有。 丁繆冲负责行刑的人打了眼色,二者也回以眼色,大抵放心,他们心里有数。 随后,槐尹被二者带入刑房。 隔着一扇门,丁繆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有撞击和一声声压抑的闷哼刺入耳膜。 但他没有办法,撞背之刑以是最大的宽限,能不能撑住,就看槐尹自己。 所谓撞背之刑,即是以绳索套住双手,分两边拉开绷直,双脚以铁环锁住,这样受刑的人事后不会被撞飞。 撞背之刑分三、六、九、十八之数,每一撞都有不思议的威力。通常一般人犯事,至多处三或六,但多数没挨到六便已经白骨飞出体内,直接死了。 要不也是内腑被大力震碎,最后伤势过重而死。 槐尹不同,他犯的事也不是普通的事。早在他被送来之前,刑房便已经收到命令,需对其处最高惩罚。 左不过丁繆亲自前来,他们多少下手还是会些许控制分寸。然即便是如此,槐尹要从里面活着走出来,那也得看他造化。 起先丁繆外面还能听到闷哼,再到后里面除了撞击之声,听不到槐尹丁点反应。 顿时,他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好几次,想要冲进去。 但忆起冒然打断施刑的后果,又悄悄把推门的手收回来。他今天若是打开了这扇门,槐尹就真的有死无生。 任何违背主人命令的人,都将逃不过一个死字。 门不能打开,所以丁繆只能选择等,等到这扇门自己打开。 好在也没让他等太久,身后的门终于传出吱呀的声音。 丁繆回头,即见槐尹浑身上下已经变成一个血人,殷殷血水汩汩的从肌肤下渗出。 一脚迈过门槛,人便无声栽了下去。 “槐尹?”丁繆赶忙把接住。.. 槐尹靠在其怀里,每说一个字,血水便往嘴外迸,颤声道:“拿……拿……着。” “拿什么?” “它。”说罢,脖子无力的垂下。 “槐尹?”丁繆急呼,怔了片刻才看向被他塞在掌心的小瓶子,顿时将东西收好,急急忙忙把人背回自己的住处。 将人放下后,赶紧取出瓶子。到了一粒丹药出来,给槐尹服下。 随即饱提真元,助其化开药力。 如此折腾近两个时辰,才勉强将其伤势稳定下来。 做完这一切,衣服也早叫汗水湿.透,脱下随手一拧,还真让他拧出不少水。 倏然,他眸光落在床头的小瓶子上,再次倒了一粒放在掌心观看,随后又放回去。 对槐尹道:“看来,你小子也不是全然被女色冲昏头脑,还知道给自己留保命的招。” 维叶谷的丹药,也合当你小子命不该绝。 想到这里,丁繆把瓶子给槐尹放好,换了身衣服便去了暮雨斋。 灯火下,菰晚风的影子被拖的很长,微风吹过,更是摇摇曳曳。 “启禀主人,槐尹已经领完刑罚。” 菰晚风的眸子缓缓从书上移开,落在丁繆身上:“哦?他还活着?” 丁繆霎时惊的跪在地上,拱手道:“主人恕罪,属下非是有意要违背主人的旨意。 而是,而是属下得知百里素鹤曾将叶谷清风的丹药赠与他,由此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主人尚需此人为大业开路,若因槐尹一条贱命而坏了大事,岂非太过便宜他。 即便要他死,也得等主人大业成时再将其斩杀祭旗。” 菰晚风握着书回到座上慢悠悠翻过其中一面,缓缓道:“他该庆幸此生遇上你,遇上百里素鹤。” “多谢主人。”闻言,丁繆松了一口气。能从刑房走回来不是本事,还得最后要主人放话才行。 有了这句话,槐尹的命才算是彻底保下。 “起来吧。” “是,属下有一问不知当不当问?”丁繆从地而起,小心的睇向菰晚风。 菰晚风眉眼不抬,照旧悠闲的看书:“你是指少真府?” 丁繆道:“是,不知是否确系二小姐?” “她以后,和菰家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