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风将山边的树梢吹得群魔乱舞,陆七七和陆大海他们裹紧衣服,顶着寒风,往村长的屋子走。
“咚咚咚。”
“村长,”李守财拍了几拍村长家的大门,大声喊道。
“哎哎哎,来了。”村长给陆七七他们开门,“你们怎么来了?”
村长整理了一下衣服,陆七七发现他扣子都扣错了,看起来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李守财将装银钱的袋子,在村子眼前晃了晃道,“咱们是过来交账的,明日还得继续去潞州府,没时间过来了。”
村长点点头,将人请了进屋。
一进屋,李守财就将银钱放在了堂屋的四方桌上。
“这是三车银霜炭的钱,四百文钱一筐炭,一筐炭五十斤,一车炭是十筐,三车炭就是一万二千文,都在这里了。”
李守财将陆七七送出的炭,也一并告知村长,这些炭也是公家的,用去了哪里也得有个说法。
“我这里是七车黑炭的钱,一共是两千八百文。”陆大海也将银钱放在桌子上,“村长,您看看对不对数。”
村长的手伏在桌边,喊了声自己儿子点数,又对陆大海他们道,“辛苦你们了,今日照样会给你们记一份工!”
李守财面露喜色,觉得今日打了一架也不亏。
陆大海则是面带愁容,觉得去潞州郡府卖炭,还要冒着风险,明日也不知道那帮人还会不会再找麻烦。
思来想去,陆大海还是将今日打架的事告知了村长。
村长低头看着地面,思考了片刻道,“你们怎么想?”
李守财不以为意道,“他们今日被咱们打得像落水狗一样,要是明日再敢找事,咱们多带上一些村民去,也不怕他们!”
李守财今日数钱都快把手数废了,他本以为大户人家都是给整银,没想到全是散文,好像专门让他们散零钱似的。
“我看不如明日在清水镇上卖吧,歇两日再去,要真出什么事就晚了。”陆大海道,他不想在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只想过太平日子,要是自己伤了,受累、心疼的还得是自己的媳妇儿。
陆七七哪能看不出陆大海的顾虑,她道,“哪里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咱们这次躲了,难道次次都能躲得过去?”
“再说了,清水镇也保不齐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陆七七转向陆大海,正色道,“三叔,咱们没做错事,没必要躲,咱们越是躲了,他们反倒以为咱们怕了。”
陆七七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古以来人可以善良,但必须有保护自己的利爪,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七丫头说得有理!”村长道,“明日就按七丫头说的继续去潞州府卖炭,再多叫上几个村民便是。”
村长看了陆大海,又瞧了瞧陆七七道,“大海啊,你做事还是太保守了些。”不如你这侄女,胆大敢闯!
陆七七见他们将银两都上交了,便道,“村长,我有一个法子,能将银霜炭卖到更好的价钱。”
“七丫头,你说说是什么法子?”李守财一听还有更赚钱的法子,立马来了兴致。
村长也在一旁点了点头,“你说说看。”
陆七七道,“我想把银霜炭挑一些硬炭出来,做成香炭饼,拿去脂粉铺子卖。”
陆七七将大户人家会在脂粉铺子,定做香炭饼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守财第一个发出疑问,“这法子能行吗?这东西不都是香行自己做的吗?”
李守财多少还是知道点的,他觉得这钱很难挣到,倒不如老老实实卖炭,安安稳稳数钱来的自在。
陆七七抿嘴浅笑并不答话。
村长道,“丫头,你尽管试,我让守财和大海带着村民尽量配合你。”
陆七七要的就是村长这句话,她笑道,“好!”
第二天,陆七七和村民们,拉了三车银霜炭,七车黑炭,如期而至进了潞州府。
不过这一次,陆七七让陆大海他们把黑炭,也一并拉到东市的小巷里售卖。
西市卖黑炭卖不出钱,不代表东市不行,他们的黑炭品质好,也没什么烟,正好能弥补不舍得卖银霜炭的空缺。
到达小巷,李大郎和李昌龙就把雨布摊开,将银霜炭倒了两筐在雨布上。
随后李守财就带着几个村民,去给冯府送昨日定下的两车银霜炭了。
昨日卖炭的几家农户也拉了炭来,他们脸上还带着点伤,不算太惨,也是李家村村民昨日手下留情了。
陆七七看着他们将炭从牛车上卸下来,仔细打量发现竹筐里全是白炭。
看来他们也吸取了教训,知道这样卖是很难再将炭全部卖出去,所以不得不按照陆七七他们的路子来,该是什么价格的炭就是什么炭。
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陆七七他们居然把黑炭也拉来东市卖了!
矮胖男子看见黑炭后,冷哼一声,嘴角的伤让他轻嘶了一声,他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把黑炭在这东市卖出去!
剩下的银霜炭卖去了半车,黑炭一斤都没有动,矮胖男子和身边的农户都准备在出城前,好好嘲笑陆七七他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