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七七就让鲁达带着人,拉了十几车柴火,前往田水村的山壁。
此山壁有一个诨名,名叫‘一线天’。
一线天,山壁狭窄,最宽的地方一次只能通往两人,窄的地方一次只能过一人。
要是山壁上挂着毒蛇,想要逃出生天,困难无比。
这个地方被毒蛇害过不少人命,是以大家都怕往这里走。
索性这个山壁也不长,只有十来米长,不然这么险要的地方,也不会有人行走了。
只是陆七七想不通的是,田水村的村民去挖矿,为何没有想过开凿山石呢?
而她这个问题,很快就在赵小东和鲁达的对话中得到了答案。
“大哥,这山壁这么硬,咱们要烧多少柴火,才能修通一条路啊?”
赵小东走在山道上,抬头目视前方,看着前方十几车,堆积如小山一样的柴火。
鲁达似乎想起了一件事,道,“田水村是不是以前凿过山壁?”
鲁达常年不在田心村,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但是这件事他还有些印象。
毕竟是他上一次离家时发生的事。
仅仅一年的时间,田水村就覆灭了,如今更是物是人非。
赵小东思索了片刻,好像回忆起了一丝往昔,道,“是凿过,后来官府征兵越来越多,谁还有工夫开山凿石啊。”
说罢,赵小东又有些愤慨,“都怪那狗官!这吃人的世道不让人活,那狗官连畜生都不如。”
“小东,”鲁达抿着唇,像是有些不悦。
赵小东看见他这副表情,也不敢再骂,怕给自己大哥惹上不该有的麻烦。
陆大海赶牛车,陆七七与周三就坐在牛车上,跟在他俩身后,将话听得完完整整。
休息了一夜的周三,精神很是不错,一路上都在跟陆七七说她离家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
“曾婶子肚子越来越大,胡叔护她跟护眼珠子似的,大伯母老笑话他俩。”
陆七七想起鲁氏和李青山相处的腻歪劲儿,也不遑多让,也不知道怎么笑话曾氏的。
“大伯父前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大伯母,罚他不许吃饭,”周三说得神神秘秘,低声道,“我半夜醒来,看见大伯母给大伯父煮面吃。”
听到这,陆七七勾唇一笑,心中了然,大伯母还是舍不得饿着大伯父的。
“陆姐姐刚走那两天,陆瑶妹妹每天都哭,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一样。
大伯母说她是水做的,水太多了就要放点出来,让我们不许惹她。”
说起陆瑶,陆七七嘴角抿直。
当初她来和顺府,实在是不得已,那时候几个村子瘟疫肆虐,她能保住自身就不错了,实在不放心带陆瑶一同深入险地。
如今听到周三说起陆瑶,每日以泪洗面,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原本答应过陆瑶,去哪都带上她的,最终还是食言了。
“后来呢?”陆七七问。
周三说刚走的时候哭,总不能一直哭到现在吧。
那眼睛不得哭瞎了呀!
周三笑嘻嘻道,“还是曾婶子想了个好办法,让陆瑶妹妹给你写信,说是让她有个寄托。”
难怪昨夜回去,周三就塞给她一沓信,那数量把陆七七惊了一跳,情书恐怕都没有这么多吧。
回想起陆瑶写的信,就让陆七七哭笑不得。
刚开始的信,都是在问她累不累,让她小心村民不要被感染了。
之后就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后面的信,应该是很久都得不到她的回信,就开始写日常。
十分日常,记录每天干了什么事情,就连吃了几碗饭,都交代得事无巨细。
唯一不变的就是每一句,都盼她早点归。
要不是知道这是陆瑶写给她的信,她都要以为是情书了,句句没有提及想念,却处处都透露着对她的念想。
有周三在身边,怎么都不会无聊,说话间,一行人就赶着牛车走到了‘一线天’。
赵小东喊了停,就驾轻就熟地给村民发驱蛇药包。
将驱蛇药挂着腰间,毒蛇闻到气味,就不会近身。
这药味不重,也不难闻,更是对身体无害。
村民们当初第一次过一线天时,就是别了这个药,毒蛇看见他们都要跑。
为此,村民们别提多稀罕这个药包了。
赵小东给村民发药包,都会特意交代一番,就怕有村民不会用,会被毒蛇咬伤。
陆七七接过药包,捆在了腰间,这个药包还是她特意研制出来的呢。
她打量了一下一线天的地理位置,周边林深叶茂,杂草纵横交错,岩石上还有湿润的苔藓,最是蛇虫喜欢栖息的地方了。
每日要经过这样的地方讨生活,难怪田水村的村民,要去开铁矿,扛大包,也不愿意通往此地了。
田心村的村民系上药包,便开始把柴火卸下来。
陆七七交代赵小东道,“牛的四肢也抹上,免得被蛇虫咬伤。”
之前赵小东他们来此,都是拿着一把镰刀,或者锄头,根本就没有想到牛。
幸亏得陆七七提醒,不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