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东义愤填膺,周一也是多有不甘。
李昌龙恨不得将圣旨撕碎,这都是什么狗屁圣旨,连厕纸都不如!
要是周三在现场,指不定要被这荒唐的旨意气哭。
陆七七收起圣旨,便转身回造纸坊。
既然事已至此,已然无法改变,那就得从长计议。
水可覆舟,亦可载舟。
她要让造纸坊,保住她一条命!
“走,咱们先去造纸坊,商议造纸坊今后的规划。”
陆七七淡淡扫视了一眼,目光投聚在她身上的几人。
造纸坊,招待室。
陆七七等人,正坐在招待室里面。
早在回来的路上,陆七七就猜想是造纸坊惹的祸。
田垄村大肆种植水稻,田坪村种菜,田苗村种药材,田水村的地种果树茶叶。
可别小看这些农业,只要这产量一增多,都是能将钱赚到手软的产业。
可偏偏在田心村的造纸坊,销量蒸蒸日上的时候,皇帝下了这道圣旨。
无非就是想要逼她,把造纸坊交出来。
抑或者是想收回封地,把造纸坊变成皇家产业,为皇家揽财。
如此好的计策,可谓是脸都不要了。
陆七七想,既然这造纸坊,让人这么艳羡嫉妒,她不介意把这把火,烧得更大更旺些。
“二哥,帮我找账房,拿纸笔过来。”
都这个节骨眼了,李昌龙搞不懂陆七七要干吗?
难不成要写信回家,告诉他爹陆大海,她即将要去边关吗?
李昌龙甚至不敢去想他爹,看到家书的表情,反正等回家去,没他好果子吃就是了。
李昌龙很快就将纸笔,拿到招待室。
他从账房过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周三。
周三得知陆七七,即将前往边关,眼眶都红了一圈,愣是觉得自己是个小男子汉,才忍住眼泪没有往下掉。
陆七七没有注意到周三的神情,在砚台上滴了几滴水,便开始研磨起来。
等墨汁研磨好了,她便提笔,洋洋洒洒地写了,满满一页字迹。
待她将笔放置在笔架上,将镇纸挪开,拿起竹纸检查了一遍,便把竹纸交给赵小东。
“这是什么?”赵小东接过竹纸问道。
等赵小东接过竹纸,看到上面的字迹,瞪大双眼看着陆七七。
“这不是造纸的方子吗?乡主为何又要书写一份?”
陆七七淡淡道,“不是一份,你让人誊抄一下,把这竹纸的方子,交给六个书肆掌柜。”
李昌龙听到这,开始急了,“这是为何?交给他们,这不是把造纸坊拱手相让吗?”
陆七七道,“咱们势单力薄,根本守不住这方子,要是我去了边关,田心村的村民便无安宁之日。”
“想要方子的人,不光有书肆掌柜。如今还有大晋皇帝,如此,咱们根本抵挡不住,不如将方子传出去,让他们自己去摸索。”
赵小东拿着方子,觉得这方子重如泰山。
这些都是陆七七的心血,如此拱手相让,实在是憋屈。
赵小东,道,“乡主,咱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若是有别的办法,陆七七也不会用自损八千,助益敌人的法子。
她摇摇头,道,“没有,这道旨意,无外乎就是一道催命符。
皇帝不光是想让我交出造纸的方子,还想要我的命,收回封地。”..
闻言,招待室在座的人,纷纷如鲠在喉,沉默了下来。
顿时,这个雅致的小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陆七七见他们心思沉重,扯了扯嘴角,“你们放心,这个方子,我做了些改动。
再加上他们没有制作竹纸的工具,想要短时间建造一个造纸坊,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昌龙听到这,这才放心下来,若是这方子真的拱手相让,他得心疼死。
还没等高兴,陆七七又道,“不过,他们拿着这方子造纸,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不还是造纸的方子吗!
李昌龙盯着陆七七看,想听听她,到底是何打算。
陆七七道,“我把胶叶剔除了,这样一来他们在晾纸的时候,破损数量就会增加。
造出的纸张,也不会有咱们书写顺滑。”
“还有就是童子尿,咱们之前都是用童子尿来发酵竹子,现在已经改用别的方式替代。”
“童子尿毕竟不好收集,等他们四处收集童子尿,又得耗费一番功夫。”
“这样一来,他们在人力方面,成本就会高出咱们造纸坊不少。
当他们发现造纸售卖的利润薄弱,久而久之就会放弃这门生意了。”
说到童子尿,赵小东最有发言权,他当初为了攒这玩意儿,不知道给多少个混世魔王提过裤子。
这帮小混蛋,总有几个调皮捣蛋的,稍有不慎就会尿他一手。
闹得他苦不堪言,恨不得这辈子都不想生孩子。
听完陆七七的解释,众人悬着的心,又都沉了下来。
他们也终于明白,陆七七为何把竹纸的价格,定得如此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