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老林子,陆七七等人便直接前往虞山镇。
从此处前往边关,都是官道,野山林子是走不到边关的。
一行人顺当的进了城,虞山镇的城门大开。
城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比起陆七七初次进城时的光景,还要凄凉。
满地都是逃荒时,带不走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太阳的暴晒下,很快就变得破旧不堪,上面裹着厚厚的一层灰。
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城里,在这艳阳高照的六月底,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荒凉。
一个竹编灯笼,从屋檐下掉落下来,滚到顾少卿的马蹄前停下。
马蹄跨过灯笼继续往前走,顾少卿忍不住问,“整座城的人,都逃离了虞山吗?”
李昌龙赶着车,听到顾少卿的话,顿了半晌,道,“天灾人祸,虞山镇两年未曾下过一滴雨,田地里颗粒无收。
边城将破,鞑子生性残忍,无恶不作,留下来便是死路,就全都往外逃了。”
“但是...”
李昌龙没有把话说下去,顾少卿也明白他想说什么。
老林子里一具具腐尸,这些百姓,依旧没有活下来。
思及此,顾少卿有些哑然,带队加速前进,一路上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出了虞山镇,又走了三个时辰,路过一家驿站。
驿站大门紧闭,门前荒草树叶堆积,一开就是很久都没有人打理了。
但过了此处,想要到下一个驿站,还需要六个时辰,届时就要到半夜了。
倒不如就在此地,收拾一下,进屋住下休息,明日再赶路。
顾少卿翻身下马,一推开驿站的大门,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透过大门的光照,能清楚地看见,有两个死尸躺在地上,像是被人砍杀的样子。..
不知道这两具尸体,躺在这里多久了,驿站大门又紧闭不通风。
差点将顾少卿熏晕过去,不得已他又将驿站的大门关上,把臭味关在驿站里面。
陆七七见外面一直没有动静,便掀开马车上的帘子问,“少掌柜,怎么了?”
顾少卿走到马车前,将驿站里的情况,简单地告知陆七七。
闻言,陆七七蹙了蹙眉头,看了眼驿站外挂着的幡布。
淡淡道,“即如此,今日就在外面休息吧。”
老林子里都住过,何况是官道上了。
顾少卿想了想,道,“我记得前面有一个村子,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有村子,那当然好了!
陆七七连忙点头。
大约走了半刻钟,果然如顾少卿所言,一个村落出现在大家眼前。
在顾少卿的带领下,前往村子。
村子看上去不大,连个楼牌都没有,想必也不是什么富庶的村子。
正当大家以为,这个村子应该是空村,就看到一个妇人身着宽敞的衣服,牵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孩子,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那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回头打量一下他们。
“这村子有人!还真是稀奇!”
队伍中一个镖师,略微惊奇道。
陆七七听到声音,掀开车帘,那对母子早就走了,连一片衣角都不曾看见。
不过,她也有些好奇,逃荒之时,鞑子的铁蹄也曾踩在这片土地上。
这些村民是怎么活下来的?
若是说鞑子突发善心,陆七七绝对不相信,毕竟鞑子连人肉都吞咽得下。
让那帮畜生,会放过村民?
用脚趾头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这队人马,一路往村子里走,很快就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一个精瘦的老头,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谁?来我们村作甚?”
顾少卿连忙下马,向老者行了个礼,面露和善,“大爷,我们是走镖的,路过村子,想借宿一宿,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
老头面露狐疑,目光锐利地打量了整个队伍,看着三两马车,还有数十匹高头大马,便没有怀疑。
“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姓阮。
既是如此,你们跟我来吧。”
顾少卿得到了应允,心中一喜,点头道谢,“多谢阮村长。”
阮村长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十分宽敞,是一个大平间,像是用来存放柴火的地方,地上还有一些碎柴火。
空荡荡的屋子,也比外面担心风吹雨淋要好。
陆七七进屋的时候,顾少卿再次向阮村长道谢。
只见阮村长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往屋外走。
路过陆七七跟前,两人相视一眼,无言擦肩而过。
阮村长走出门,陆七七望着他行走不便的腿脚,直至背影渐渐消失不见。
李昌龙叫了陆七七两声,第三声才看到她回头。
他疑惑问道,“七七,怎么了?外面有什么让你如此入迷?”
陆七七淡淡地勾了勾嘴角,让李昌龙放心,“无事,我就是走神了。二哥我找什么事?”
原来如此,李昌龙想到自己的目的,便道,“七七,这里没有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