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宋宴清告诉陆七七,如今军营粮饷都缺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后方供给不及时,前方将士再怎么无敌勇猛。.
也总有被桎梏住手脚的一天。
届时这些奋力在战场上搏杀的将士们,又能镇守边关几时?
这两日,她好好想了想,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跑去找宋宴清的时候,看到秦时雨正好从主帅大帐里走出来。
两人点头示意后,秦时雨便身着重甲,腰间挎刀快步走远了。
自从宋宴清怀疑吴将军后,秦将军来主帅营帐的频率也越来越高,陆七七便猜测两人在谋划些什么事。
守卫掀开营帐,她快步走进帐内,便看见宋宴清双手撑在沙盘边上,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某一处看。
陆七七没有出言打搅,怕打断他的思绪。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坐在矮桌前百无聊赖地看蚂蚁时,一道磁哑的声音传来。
“因何事来找?”
闻言,陆七七目光倏然从蚂蚁身上收回,抬头看向他道,“我来找你商议一下军中钱粮之事。”
闻言,宋宴清双手松开沙盘,往她这边走。
他倒是很想听听,她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钱粮之困。
暗一站在一旁,恨不得生出四个耳朵,想要不错漏康乐乡主说的每一个字。
待宋宴清坐下后,陆七七侧身与他对面相视,嘴角上扬道,“难道你没有考虑过边城富商众多,从他们手里弄些银两出来,熬过这个冬日再说?”
话音刚落,暗一便用打量了对面而坐的两人。
今早世子才让他着手安排此事,眼下还不到晌午,康乐乡主又提出一模一样的主意。
确定这两人不是昨夜盖被窝商量好的吗?
竟然能一字不差地重合意图。
陆七七见宋宴清不说话,以为此事不妥,连忙给她举例说明。
“自古行军打仗,便是耗尽国库之际,赋税都要加收三成。
这场仗打了这么久,如今大晋朝户部怕是弹尽粮绝。
先帝也曾让世家捐粮捐款,咱们不过是效仿先帝。”
大晋朝养着这么多蛀虫,每年领取的食禄,都够寻常百姓吃一辈子了,先帝一举就让他们吐了不少血。
往后的十余年里,这些世家虽说不上安分,但也不敢明目上作妖。
直至如今,世家也还害怕当朝皇帝效仿。
见宋宴清不说话,陆七七又继续道,“据我这些时日,给各府的妇人看诊。
便发现在这边城之地,靠盐谋生的富商都大有来头。
要么是新京中大官的次子、兄弟,要么就是世家的嫡支或分支。
这大晋朝虽有盐运司,可官官相护,免不了贩盐的钱财,全都进了这些达官显贵,各个世家的口袋。”
她说的这些道理,宋宴清都明白,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能从帮人看诊,从而了解到盐商背后的利益链。
宋宴清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想怎么做?”
想要让边城盐商捐款,没点手段可不行,那帮人都是老油条,一个赛一个的人精。
稍有不慎便会损伤惨重,轻则亏些银子,重则性命难保。
不过有他在,便不会让她发生危险。
陆七七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已经被说动了。
于是道,“这些富商若是嘴里喊穷,只肯捐出极少的一部分,也是杯水车薪,咱们也拿他们没办法。
不如咱们给他们演一场,再趁火打劫。”
暗一不理解康乐乡主天马行空,反倒是宋宴清轻笑一声,问,“你想如何趁火打劫?”
怎么来钱快?自然是抢别人口袋里的钱。
陆七七道,“此前边城有一盐商一夜之间,家产全被盗走。
不肖半月之久全家被屠,连一只狗都没留,时至今日仍是件冤案。
咱们大可用盐商做文章,先让人挨家挨户鼓动盐商捐款,在将盐商家产被盗,全家覆没的消息大肆宣扬。
正常思维下,必定会猜到此事是你所为。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们即便有本事告上御状,也于事无补。
选择家产一夜之间全搬空,还是多捐些银子粮食保平安。
这些富商想必都会选择第二种。”
甚至争先恐后多捐银两,生怕捐少了拿他们开刀。
毕竟七万大军在手,班师回朝也是能撼动朝纲的重权。
暗一听完康乐乡主的话,站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
他们世子和康乐乡主简直一个赛一个的黑。
两人都是包着黑芝麻的元宵!
外表人畜无害,实则内里黑着呢!
正当陆七七和暗一,以为此事板上钉钉时,却被宋宴清泼了一盆冷水。
他道,“此番作法,不仅拿不到捐款,还会让这帮世家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世家子并仅仅是众人眼中的蛀虫,他们为了将殊荣延续,不知道在私底下干过多少腌臜事。
绝非这种雕虫小技,便能让他们就范。
如若不然,先帝在位时,没能将世家控制朝堂的手,尽数斩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