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琪听婢女报信,得知宋晏清来临安侯府,原本因为誊抄经书,精疲力倦的身子,立马变得精神抖擞。
“你说的可是真的?”
婢女被她双手抓住手腕,忍着痛道,“小姐,千真万确。离北王世子此刻就在前厅。”
陈思琪顾不得其他,想着心里盼着的人,竟然来了自己府上,欣喜的心无法言表。
她道,“此时离嬷嬷教学,还有半个时辰。
你先替我守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说罢,陈思琪便提裙跑出屋外,只留婢女一人在屋里着急跺脚。
另一边,确定宋彬宇留下后,宣文英便命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十九走在前面,推着宋彬宇的轮椅。
陆七七便和宋晏清跟在后面。
没了前厅众人盯着,陆七七这才开口问道,“太后此番举动,是你向她提及,还是她自己考量?”
宋晏清道,“春日宴那日,太后便知晓你的医术。
太后宣我入宫,不过是为了确定你的医术。
若你真无本事,即便我夸上天也无用。”
原来如此。
陆七七刻意放慢了脚步,与宋彬宇保持一段距离。
确定宋彬宇没办法听到,她接下来的问话,才看向宋晏清。
“他这腿是如何受伤的?”
宋彬宇受伤之时,宋晏清还在边城迎敌。
回京后,他才得知宋彬宇无法行走的消息。
宋晏清道,“他与大皇妃共乘马车,前往皇陵为大皇子烧香燃烛。
不料那匹受惊,车夫无法勒马逼停。
人仰马翻后,她们母子被人救下,大皇妃断了一条臂膀,彬宇则是断了双腿。”
陆七七知道大皇妃殉情,想必就是此事发生之后。
“太后没有派人调查,此事到底是否人为?”
宋晏清淡声道,“马匹受惊一事不假,大皇妃殉情,太后又命人查探过,马车和车夫都没有被动过手脚。”
穿过长廊,便走到了大房的院子。
宋晏清神色淡淡,又道,“太后听我说,她怀疑这是大皇妃,特意为之。
为的就是保住彬宇的性命。”
这倒是让陆七七不解,按理来说皇帝将大皇子贬为庶民。
可大皇子不甘含冤,潦草过完一生,自裁于大皇子府。
大皇子妃和皇长孙孤儿寡母,已然构不成威胁,为何还会有人想要对她们,赶尽杀绝?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古以来面对权利的诱惑,做出丧心病狂之事的人,并不在少数。
更何况皇帝迟迟不立太子,弄得众皇子兄弟阋墙。
思及此,陆七七道,“太后既然已经猜出大皇妃意图,如今是危患解除了吗?”
“并未。”
宋晏清对上她错愕的目光,解释道,“彬宇年纪尚轻,若不尽早医治,怕今后为时晚矣。”
陆七七露出嘲讽一笑,“这般说来,太医院能不能医治好他,倒成了未解之谜。”
青黛走在前面领路,十九将人推进院子。
宋晏清站在垭口前道,“你身边有暗影卫在,彬宇如今对谁都够不上威胁。
无论是在侯府,还是将人带出府外都行。”
倏然,一个想法钻入陆七七脑海中,“你是想将他留在身边吗?”
宋晏清道,“不会,他留在我身边反倒受人忌惮。
暗影卫还在我手中一日,彬宇留在我身边,只会让人觉得,我有登上高位的意图。”
眼见十九推着宋彬宇进屋,两人也跟了上去。
走到屋门前,陆七七侧身与宋晏清面对面,她抬眸认真道,“这新京城中危险重重,待查明我娘当年之事,咱们一块回潞州府吧。
那里山清水秀,是个居住的好地方。”
她想要宋晏清远离朝堂纷争,告别尔虞我诈的生活。
在她看来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不疯魔也早晚精神异常。
宋晏清面对她诚挚邀请,怎能不心动。
他勾起唇角,笑道,“好,等事情处理完,咱们就隐居乡野。”
“走吧,咱们进屋看看。”
正当两人准备进屋,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世子。”
这一声‘世子’娇柔尖细,夹到腿都快断了。
陆七七瞬间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晏清则是头顶发麻,但他神色如常,转身看向说话之人。
还未等宋晏清出声,陈思琪翘着兰花指,将耳边的碎发拢在耳后。
她笑得春心荡漾,“不知世子前来,思琪有失远迎。”
宋晏清微微蹙眉,看着陈思琪继续表演。
“世子有何吩咐,思琪都会尽力去做。”
陈思琪旁若无人的心理素质,简直想让陆七七竖起大拇指。
随后,她就听到宋晏清冷声道,“本世子倒是不知,临安侯府的姑娘,竟然如此热情奔放。
待嫁的年纪,竟然避着长辈,私见外男。”
原本笑得像朵花的陈思琪,听到宋晏清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僵硬着笑容,不可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