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上用冯将军头骨制成的酒器,愕然显露在众人的目光当中,在场的人无一不为之哗然。
使者千思万想都没能猜到乌琪,竟然会当众弄出这么一场大戏。
一时间汗如雨下,脑子里开始思索起如何化解这场灾难的场面。
在场的官员多半是礼部之人,武将寥寥无几。
冯将军战死沙场死骨无存的消息,传回新京城时,朝中武将无一不悲愤。
没成想竟然被鞑靼人制作成酒器,如今还堂而皇之地在宴席上,美名其曰献礼奉上。
这哪里是献宝,明显是给大晋难看!
皇帝看到头骨酒器,再一听竟然是对他忠心耿耿的武将头骨所制,愤怒之意如同山雨欲来。
梁将军同为武将,自然不能忍乌琪这般羞辱,他重重地放下酒杯,站起身指着乌琪大声道,“冯将军乃巾帼英雄,尔等蛮子竟然敢如此羞辱,是不把我大晋放在眼底吗!”
这一声怒吼传遍大殿各个角落,更是说进了在场同为大晋子民的心里。
此宴席虽为接风宴,不过是体现泱泱大国的风范,当对方做出令人不愉快的举动,那么这便是挑衅。
面对挑衅,身为大晋子民自是愤慨。
礼部的人也开始接踵言论起来。
“鞑靼使者这就是你们和亲态度吗?”
“既然无求和之意,为何还要千里迢迢来一趟大晋,难不成就是为了让陛下,看冯将军的头骨被制成酒器赏玩吗!”
“鞑靼是有重新宣战的意图吗!”
面对礼部官员接踵而来的提问,乌力吉即便长了八张嘴,都难解释乌琪找死的做法。
可他身为使者,就必须好好解释,不然两国再次开战,他就成了鞑靼的罪臣,届时他还有何脸面回到草原。
而他的家人又还有何颜面,在草原上跟着部落一同生活。
思及此,乌力吉看乌琪的目光都显得不善起来,心中不光暗骂乌琪,更是将阿吉泰骂得体无完肤。
若不是阿吉泰横叉一脚,随便送一个听话的部落女子来大晋和亲,哪里还有这档子麻烦事情。
乌力吉面对礼部官员密集的话,根本插不上话,当他看到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心下一沉,连忙站出来大声喊道,“陛下,息怒!”
这一声大喊,成功让礼部的人闭嘴,静静等待着他的解释。
一时间宴席上鸦雀无声,仿若落针可闻。
乌力吉低着头都快把脚掌看穿,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的理由。
众所周知鞑靼部落有一习俗,战场上俘虏敌国将士,便会用他的指骨、头骨,乃至棒骨制成战利品,以此激励勇士征战的士气,还有彰显功勋伟绩。
鞑靼与大晋朝相邻,无论是敌对还是通商,这件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这般想来,乌力吉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正当他想要赔罪时,便听见乌琪再次开口说话的声音。
“陛下,此乃鞑靼勇士的战利品,世人皆知草原部落的习俗和规矩,想来大晋朝必然不会揪着他国习俗生事。”
这句话无疑是将皇帝的脸面,架在火上炙烤。
要知道冯将军为国捐躯,实乃大晋朝大义之人,如今他客死他乡,竟然还被鞑靼人制作成了酒器。
无论是否宣扬出去,大晋朝以及皇帝的脸面,都毁之一炬。
更何况冯将军为国为民,无论如何都不该落到如此下场。
听闻此言,皇帝黑沉的脸眉头蹙起。
还没等皇帝开口,宋宴清便放下酒盏,慢条斯理道,“乌琪公主,贵国的习俗大晋不会去干涉,可这是大晋的土地,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此言一出,在场的官员、后宫佳丽皆是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尤其是皇帝看向宋宴清的眸色,也柔和了许多。
大晋不是没有武将,离北王世子戍守边关,不到一年就能将鞑靼人打到求饶,无论是智计还是战斗力,都是高强的存在。
乌琪看向宋宴清,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明的情绪,她道,“世子何必如此疾言厉色,乌琪不过是进献一件属于大晋的东西。”
随后,她又看向皇帝,故作恭敬道,“陛下,此物乃是归还大晋,以示两国交好的意愿。”
宋宴清看着乌琪的侧脸,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几分聪明。
将话锋一转,即便是皇帝也不好挑出错来。
不过,他可不惯着,“贵使,鞑靼既然有心归还,还请做出该有的礼节,以及言语上的敬重与规避。
若无此心,亦或者想挑衅大晋,你们大可一试。
届时大晋铁蹄直捣鞑靼腹地,便不会再有和谈的机会!”
乌琪听到此话,面色依旧不变,眼睛直溜溜地盯着皇帝看,好像想要从皇帝的面色,察觉出什么动静一般。
皇帝听到宋宴清颇有血性的话,心中熨帖了不少。
他目光直接越过乌琪,看向乌力吉道,“贵使,乌琪公主既已归还属于大晋的‘宝物’,你们舟车劳顿数日,想必都喝醉了酒,回去歇着吧。
至于和亲一事,推后再议。”
乌力吉听到皇帝不追究的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