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千羽院,萧禹成的卧房。
伺候萧禹成的奴婢端了热水要给他擦拭,竟见他躺在那里淌了鼻血,大惊之下丢了铜盆,惊叫着跑了出去。
萧府住家的大夫被请来诊脉,面露古怪的对萧大夫人作揖,斟酌着道:“夫人,想是这两日大郎进多了补药,有些......虚不受补!”
萧大夫人心里念叨,可不是虚不受补,是实在补的太多了,轻声道:“那该如何?”
“这几日还是把大郎的补药先停了,待元气养足了,在慢慢进补也可。”
大夫只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萧大夫人回头看去,竟见自家儿子已经睁眼看着他了。
她颇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忙走过去道:“大郎,你觉得如何了?”
“还好,就是有些头晕!”萧禹成吃力的揉了揉眉心,疑惑的问萧大夫人,“阿娘,今日可是有客来?”
今日昏睡之时隐隐约约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郡主今日又来看你了,还带了......”
萧大夫人对着自己儿子那双似是能看透人的眼睛,最后还是没藏住把今日之事说了。
萧禹成只是在听说郑微为他去求了国师时,面露惊讶,然后又是心疼,忍不住要撑着身子起身,被萧大夫人又按了回去,“你这伤还渗血呢,起来做什么?好好养着!”
回头见自家儿子仍旧眉头紧蹙,嘴上叹气,心里埋怨儿大不由娘,嗔怪道:“我亲自派人护送郡主回去,让人亲自盯着她进了府才回来禀报的,把心放肚子里就是了。”
萧禹成听了这才松缓身子躺下来,但是他今下晌喝了那补汤剂,实在睡不着,躺那里难受很,萧大夫人坐在一旁看着他捂了嘴笑,看得萧大郎一脸莫名。
“今儿郡主无意中失口,喊你...大郎!”
萧大夫人回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小声道。
萧禹成闻言眼睛瞬间亮了,他隐约记起昨日做过的梦,梦里那小丫头终于是松了口,不再装糊涂了,难不成是真的?
“阿娘,你去看看近些日子的吉日都有哪几日?”
萧禹成瞬时忘了身上的疼,心里开始活泛起来。
“看吉日作何?”
萧大夫人一时没明白,急得萧禹成又要坐起来,她才反应过来,“对,对,得看吉日,阿娘明日寻了冰人向长公主提亲。”
当初她曾试探过长公主的意思,看长公主的面色不是很满意他们家。
还得想想办法才行。
萧大夫人觉得还是这刚刚八字有了一撇的未来儿媳比较重要,吩咐仆从好生照看着大郎,急匆匆的出去找人看黄道吉日。
此时节建康城的清晨仍旧带着湿冷,练了一夜剑的郑微精神倍至,盥洗一番换了身清爽的衣裳去陪着祖母和长公主去用膳,长公主坐在旁边不住的打量她,看得郑微颇有些不自在。
最后她只能无奈的放下筷箸,好声好气的哄她们:“祖母,阿娘,是微儿的错,这两日忙了些...没来看你们......”
“那你说说这两日到底都在忙些什么?”
长公主板着脸冷声问,“昨日为何是萧家护卫送你回来?”
“嗯,呃,萧大郎君受了伤,我去探望......”
郑微眼神躲闪,有些局促的解释。
“咱们素日与萧府来往并不多,即便是要去探望也是长辈出门,何要你一个小辈去呢?别忘了你终究是个女郎!还要说亲呢!”
长公主一同教训,还是郑老夫人心静眼明,待长公主说完,开口问道:“萧家大郎受伤,你跑前跑后的忙,可是他这伤与你有关?”
郑微有些坐不住了,她可不敢把前日的事情和盘托出,低着头喃喃道:“算...算是有些关系吧”
长公主何时见自家闺女如此扭捏过,惊讶的看了郑老夫人一眼,这可是太反常了。
“与你何干?”
“前日宫里竟是进了刺客,我帮着抓刺客来着,一时不查险些着了刺客的道,萧家大郎恰好入宫正好就吓我,他便被刺伤了,我想来想去都应该亲自去探望一番。”
“宫里竟然进了刺客?”
“你竟险些受伤?”
“这事儿你早前回来怎么没提?”
郑老夫人和长公主惊的站了起来。
“这...我不是怕你们担心...才没敢说吗?”
郑微嗫喏道,想着不能再被盘问了,阿娘有时候不精明还能唬弄过去,祖母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再问几句定能看出端倪来。
匆匆把碗里的饭吃了,起身道:“阿娘,我不放心太子和二皇子,今儿得去看看他们。”
说完也不等她们留人,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郑微进宫先去看了太子和二皇子,见他们老老实实在上课,便没有进去,径直去了显阳宫。
这回没有人拦她,她先去给周帝问了安,见他依旧睡着,扭头正好看到高寒,忙起来走过去高兴的问:“阿翁,这几日怎么没见到你?”
高寒见到郑微也很欢喜,给她行了礼,笑呵呵的回道:“年纪大了,前几日得了风寒,不敢在显阳宫伺候,就去歇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