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常年湿热,只春日的夜里晨间有些湿冷。
廖文南虽在这里住了几日仍是不习惯,打了个寒颤,抬头望着这片树木葱郁,荫翳蔽日的森林,真是万籁俱寂。
她不由生出几分害怕,转头问韩道远,“我们回军营吗?”
她觉得还是回军营比较妥当,而且她已经答应要给苗寨筹粮,老仡各和卯鲁族长承诺的都做了,她也不屑反悔。
韩道远也觉得已经离开大营多日,若时日久了,众将士发现他不在军中,恐会生变,想了想便点头,“先回去吧!”
众人闻言大喜,他们出来短短几日便令大将军身陷囹圄,还是回军中的好,看谁能数万大军中伤大将军分毫。
廖文南也高兴,笑道:“说不定半路能遇上阿兄他们!”
山里夜路不好走,但他们也不敢停歇,有之前走过的印象,还有老仡各的指点,虽然走的慢,却也慢慢看不到卯鲁寨了,他们渐渐的松了口气。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廖文南有些走不动了,洛衍虽然还能撑着,却也觉得脚有些发软,渐渐跟不上众人的脚步,韩道远见状拉了她一把,看了看四周,指了指前面还算空旷的地方道:“去哪里歇歇脚吧,等等大猫!”
廖文南想开口拒绝,她不想自己成为众人的拖累,但是韩道远不容拒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言。
他们就地坐下,分出两人轮流值守,其他人闭目歇息,各自都识趣的背对着韩道远和廖文南。
老仡各则羡慕的靠着洛衍坐下,感叹道:“阿秀要是有廖丫头一般懂事儿,孝顺,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洛衍闻言看了看腻歪在一起的二人,顿时觉得心里堵的慌,也只有这老头儿仍觉得他们是父女。
韩道远见廖文南身上穿的单薄,不由心疼道:“知道给我带着披风,怎么不给自己穿件斗篷,这要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说着便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廖文南披上,廖文南挣扎,韩道远宠溺的瞪了她一眼,故作严厉道:“听话!”
这话里带着廖文南从来没有感受过得温柔,她瞬间忘了拒绝,就这么默默的接受了,却不敢抬头看韩道远。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坐在一起,都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情,廖文南甚至觉得若是就这般永远坐下去也挺好的。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一日一夜没睡好的廖文南睡得踏实,但是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他们必须得赶路了。
韩道远轻声喊她起来,廖文南迷迷糊糊的随着大家一起赶路,但还没来得及醒过神,便只觉一个东西擦着她的脸颊从她与韩道远之间飞了过去,顿时觉得脸颊生疼,她回头一看竟是一支长箭。
这回她是真的醒了!
众人也都围了过来,把韩道远洛衍他们护在中间,警惕的看着飞箭射来的方向。
不多时,从前面窸窸窣窣走出来二三十人,他们手里或举着弓,或手握长剑,除了中间二人其他人都身穿铠甲。
这是军人,而且还不是大周军,竟是南越军。
廖文南的心顿时沉到谷底,他们的运气还是差了一些,虽然逃出了卯鲁寨,却竟在路上遇到了南越来人。
“就是他们吗?”
中间那人明显是为首盯着韩道远他们打量,话确实问得身旁之人。
那人点点头,指着韩道远和廖文南道:“就是他们!你不是被大巫关起来了吗?...你们逃出来了!1”
廖文南看向他身边的人,看穿着应该是卯鲁部的,这是老仡各跑了过来道,“这人我见过是大巫身边的。”
廖文南此时确定了他们便是大巫派去找来的帮手。
对方人手比他们多了一倍,而且他们都疲惫不堪,要想赢不容易,但是廖文南自从重生之后从来没有退缩过,大不了就拼命,决不能落入敌人之手!
她心里有了决定,又看了看身边之人,轻声道:“我跑不快,若有个万一...你不必顾忌我,先行离开!”
韩道远冷笑,“若我是贪生怕死之人,还如何统御大军!”
“可是你不能......”廖文南未说完,对面为首之人一挥手,“拿下他们,要活的!”
“我们拖住他们,你二人护着军师和女郎离开!”
大猫不在,青临便是这些士兵里资历最老的,他拉过这十来人里年纪最小的两个士兵,死死的叮嘱他们。
二人不同意,“不行,你身手最好,你护着军师他们,我们留下!”
但青临瞪眼怒骂,“你也知道自己身手不好,留下有什么用,不过是拖累!”
洛衍见状,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给了青临,“待时机到了把药瓶砸碎,你们或可趁机逃命!”
韩道远眼睛通红看着青临,叮嘱道:“你们都要活下来,我在军营里等着你们!”
说完,拉着廖文南往令一侧逃跑,洛衍和老仡各跟在他们后面。
但是这边也有人围困,他们只能举刀杀出一条血路,廖文南对洛衍和老仡各道:“都这个时候,你们有什么保命手段你也该使出来了!”
一直藏在老仡各袖袋里的那条翻着幽蓝光的蛇慢悠悠的爬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