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南在家里守了一日,韩家那个狼崽子再没有动静,她便放心的出门了。
路边的野花开得正盛,她心血来潮采了一把,又去点心铺子买了点刚出炉的点心,提着去了郑府。
这还是她第一次登郑府的大门,颇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几眼,灰砖青瓦,青木大门,比起城东的公主府简陋了许多,更多了几分生气。
门房的仆从进去通报之后,齐大家的跑出来把她迎了进去,“咱们家两位郡主听说您来了,可是高兴坏了!”
廖文南笑着道:“第一次登门理应去拜访老夫人和长公主,不知二位长辈可得空闲!”
齐大家的笑着道:“老夫人去鸡鸣寺为郡主祈福了,长公主此时正在见客,咱们先去见郡主吧!”
廖文南了然点头,随着齐大家的去了郑微院里。
阿琬正在陪郑微说话,见到廖文南,笑盈盈道:“廖姊姊也来了,我正笑话微儿呢!”
廖文南好奇看着她们,“发生了何事?”
郑微羞赧的把自己埋在绢帕里,阿琬促狭道,“这丫头昨日求我给她留了狮子头,我便让人把我的吃食摆在了她院里,还特意把阿心支走了,没想到我回屋换衣裳的功夫,她竟把那盘狮子头都吃了,听阿心说她昨夜里起来更衣,今日又只能喝稀粥了......”
廖文南闻言不由好笑地摇头,如今的郑微同前世的那个萧夫人可真是不一样,没了那时的庄重娴雅,反倒是更个热心肠爱胡闹有些任性的恣意女郎。
不知前世时她是经历了何事才变成那般!
感慨了一瞬,她也举起手里的点心,笑着打趣她,“哎呀,真可惜,刚刚出炉的松子百合酥还有蜜汁枣糕,某人是没口福了!”
郑微闻言恨恨的瞪了廖文南一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手里的点心,看来是真的馋坏了。
廖文南递上手里的野花,笑吟吟的道:“诺,没有口福,看看野花也好!”
郑微眼睛一亮,拿在手里把玩,赞道:“平日里没发现,原来野花也能这么好看!”
阿心拿了个瓷瓶进来,添了点水帮着把野花插了进去,摆在了一旁的几案上,屋里霎时多了几分生机。
郑微笑着道:“这办法好,让人看着心里都舒坦了许多,阿心你让养的那些娇花看起来顺眼多了。”
“我也要啊!”阿琬正凑在花瓶前看,听到了笑着凑趣道。
这时阿芝进来请阿琬,“郡主,章嬷嬷让奴婢来喊您,您该用药了!”
阿琬皱起小脸,躲到郑微身边,瘪嘴道,“我已经好了,这几日也没再做噩梦,不用再喝那劳什子的苦汤汁。”
“郡主,章嬷嬷也是为了你好!”阿芝有些为难,她不想强迫郡主,但又怕阿琬有事儿自己吃罪。
郑微看得不由皱眉,对阿心道:“你去同我阿娘说,让人拿着长公主的牌子进宫请了太医来,就说昭阳郡主和丹阳郡主该复诊了!”
“阿琬姊姊,等太医看过说你好了,你就不用再喝汤药了!”
郑微拉着阿琬,轻声劝她,阿琬立即喜笑颜开。
“但是你还得回去!”郑微刚说完,阿琬又沉了脸,看起来有些沮丧。
郑微握紧她的手,正色道:“阿姊,你是郡主,未来大魏皇帝的妻子,你要有你的威仪,要学会御下,不能被一个奴婢拿捏住。”
“可...那是宫里皇后娘娘送来的!”阿琬有些迟疑,她前十几年都是被关在宅子里,只有前几年在丹阳的庄子上时能到处走走,自在许多。
如今又被关在郡主府里,虽然没有不习惯,但头一次有许多人管着她的饮食起居,教了她许多规矩,那几个教养嬷嬷很严厉,若阿琬做不好,就会被罚抄字帖,或是把那些动作来回做几十遍,若是完不成就没有晚食。
阿琬第一次感觉到了束缚,见到她们便有些畏惧。
“不管是谁送来的,她们都是来伺候你的。是你的奴婢,自然要以你为主,若你一味居弱,她们会越发的强势,到时候很可能是恶奴欺主了!”
廖文南在一旁跟着劝她,这种事情她感触最深,前世初入宫的头一年,她没少被宫里那些恶奴欺负。
“阿琬姊姊,现在你回去把你心里想的都告诉章嬷嬷,再告诉她,汤药喝不喝你说了算,太医说了算,她只要尽了本分就好!”
阿芝扶着阿琬回了小院,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若昭阳郡主真的驳斥了章嬷嬷的话,她都能想象到章嬷嬷得气成什么样子。
郑微看着阿琬离开,不由叹道:“明明可以留在建康过平静的日子,为何非要走一条布满荆棘的路。”
廖文南听她老气横秋的说此话,不由噗嗤笑了,“别说昭阳郡主,就说你吧,若待在家里好好做你的郡主,也不会如此的多灾多难!若让你重新选,你会安安心心的留在内宅吗?”
郑微想了想摇头,叹气:“原来咱们三个都一样,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哪怕头破血流也得道它。”
廖文南听了点头,怪不得她们三人能做朋友呢,是因为她们骨子里都带着不屈的倔强!
这会儿阿心也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郑微的小脸儿也忍不住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