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袁旺把买雪缎素锦的钱挪出来,在洪都城里到处买粮,奇怪的是洪都各个粮铺里,只要是超过一斗米都不卖。
袁旺觉得事情不对劲,一边派人出了洪都去南边的临川郡买粮,一边急忙出城寻找郑珩,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袁旺依着郑珩之前留的办法,在城外的一处山坳处绑了一根红绳,然后就回了城。
不到午时,郑珩就带着马兴云到了绣丽庄。
听说粮铺限粮的事情,他们猜测,这事儿定有蹊跷,若不是背后有大人物控制粮铺,就是城中缺粮。
但如今秋收不久,洪都城中也没有大事儿,城内粮价也如从前一样,不可能莫名其妙的缺粮。
郑珩猜测,这事儿怕是与九江城有关系。
他想了想带着马兴云去了‘食野’驿馆,把此事告诉了殷实和萧禹城他们。
几人商议之后,都觉得这事儿可能与九江有关,殷实更是道:“若是如此,去买粮的人应该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好在那位小兄弟行事还算机敏老道,他们应该一时半会儿查不到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买到粮食。”
“阿旺今日启程亲自临川郡买粮,也不知能不能买到。”郑珩有些犯愁。
殷实面露沉思,看向萧禹城,意味深长的道:“萧将军,我心里有个想法,不知可否一试?”
萧禹城看着殷实的神情,似乎领悟到什么,接道:“殷先生可是想狼入虎穴?”
“去九江!”郑珩看着他们对视,突然反应过来惊呼出声,然后连忙捂住嘴。
殷实点头,“老夫有种猜测,他们为了稳住九江形势,势必不敢弄得城内风声鹤唳,所以他们很可能是外松内紧,说不定九江城内可以买到粮食。”
“不行,这太危险了,萧将军,你曾在韩大将军麾下,有不少人认识你!”
郑珩反对道。
“所以,萧将军和郑将军都不能去,得找个没在韩家军面前露过脸,胆大又机灵的孩子同我一起去。”殷实说出他的想法,萧禹城想阻止,“先生,我不放心......”
殷实打断他,“即便没有今日这事儿,我们也是要想办法去九江城探一下虚实的。”
郑珩知道他说的没错,他看向马兴云,对殷实道:“先生,让兴云陪你去吧,他机灵又心细,身手也不错。而且当年他只是军中小卒,也并非九江府军出身,应当没有人认识他!”
殷实看着马兴云,笑着问:“孩子,你可愿陪老夫虎穴走上一遭?”
马兴云站起来,毫不退怯的道:“二兄曾说,我是个大难不死之人,先生放心,我定护着先生平安归来!”
“好,好!”殷实听了哈哈大笑,“明儿咱们就祖孙相称,看看九江城到底是不是龙潭虎穴。”
几人商定好明日启程,郑珩让马兴云今夜就留在这里,然后他起身告辞,“虽然每家都不能多于一斗,不过苍蝇再小也是肉啊,我打算多找几个人帮着买粮,或是每个粮铺都买一些,洪都十间粮铺也能买不少米呢,兄弟们也能多撑些时候。”
萧禹城道:“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行,但是太过张扬了,尤其咱们又是生面孔,太过扎眼,很容易被人察觉。若被人盯上,那大家就都危险了!除非......”
“除非找个稳妥的当地人帮着出面,这样才能稳妥一些。”郑珩接话,然后道:“要不我去绣丽庄再问问,看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马兴云突然插嘴道:“三兄,我...我觉得有个人可以一试。”
他带着萧禹城他们出了驿舍,看着驿舍大门斜对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
“这小子是不是那天偷玉珏的那人?”马兴云问道。
众人一看过去,那少年下意识的又要溜走,马兴云抬脚就追了过去。
郑珩笑着道:“咱们先回去等着吧,兴云会带他回来的。”
果然,一炷香后,马兴云把那少年生拉硬拽的带进了食野。
这回殷实没有露面,萧禹城和郑珩在大堂里要了几样吃食,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不疾不徐的吃着。
“站好!再敢跑打断你的腿!”马兴云故作凶煞的瞪了他一眼,在郑珩身旁坐了下来,抱怨道:“这小子属猴儿的吧,太能跑了,险些又被他溜了!”
“那也是你技不如人,回去得加练了!”郑珩如此一说,马兴云一脸悻悻,不敢再说话,抓起一块米糕吃了一口。
萧禹城见少年盯着桌上的吃食狠狠的咽了口水,又倔强的把头扭了过去,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故意略带鄙夷的道:“东西都偷了,又何必故作自矜,徒增笑耳!”
少年闻言脸上露出愤懑屈辱之色,意外的是竟没有冲动发作,也没有意气离开,反倒是用力压下怒火,对着郑珩他们,躬身行礼,“那日偷拿郎君的玉珏是翟由错了,翟由认打认罚,只求诸位郎君不要报官,我还得回去照顾阿娘!”
郑珩好奇的问:“你叫翟由?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今儿是第二日了!”翟由低声道。
那日翟由逃跑时被萧禹城打了一拳,就在嘴角上,回去以后被母亲发现了。
他越是不肯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