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赌一把,若这回赌错了,赌输了,也就认命了!”女子虽说着认命,眼里的光却亮的刺眼。
“他抢了我三只羊,我让他换了二百石米粮,三十头猪,十倍还之可不是说说!”
郑微回了她刚才的问。
“那要是人命呢?郡主能让他一命还一命吗!”女子恨意深深。
“心善不能惩治恶,但国法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郑微正视女子,“天子我可能管不了,刺史府我也没有生杀大权!但我有陛下钦赐监察之权,能上达天听!若他们刺史府真的草菅人命,陛下定会依律处置!”
郑微这些时日长进了,没有冲动之下许下无法兑现的承诺。
女子无意识的搓着自己手心,能看出来她心里十分挣扎,这时阿芸悄悄推门进来,看了眼榻上的女子,笑嘻嘻的低声道:“东家,我端了些点心和甜汤来,您先垫垫肚子,晚食吃娇耳!”
郑微闻言眼睛一亮,也压低声问,“刘婆做的?”
刘婆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被袁旺收留,在绣丽庄里做厨娘,做得一手好面食。
“我叫慧娘,夫家姓卫......”郑微认真的吃着点心喝甜汤,突然听到榻上的女子,惊讶的与阿芸对视了一眼。
阿芸也马上会意,轻声道:“东家,你们慢慢说,奴婢就在外面守着!”
郑微此时顾不上她,心里只有一句话,皇帝给她看得那份案卷里新妇状告的夫君就是姓卫。
“你果真是卫柳氏?”郑微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也太巧了。
前日她见了仪仗的副统领,命他带人去了青陵县问询案件进展,昨日回来时带回了负责审理此案的沈文涵,他很无奈的告诉自己,那卫柳氏凭空消失了一般,卫氏老夫妻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青陵县的百姓都在传,卫柳氏是惧怕县衙的审案前的杖刑,连夜逃走了!
“是,我便是那个告发夫君偷窃的卫柳氏!”女子的笑很冷很虚,就像个空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夫君真的偷窃了官银?你为何会被关在刺史府里?”郑微问出了困扰她许久的疑问。
“我们虽成婚不久,但两家算是世交,我与子谦一起长大,阿父说子谦老实善良,是个值得托付之人。所以才同意我嫁去卫家。”
卫子谦,卫柳氏的夫君,至今仍消失不见。
而他离奇失踪的妻子如今只剩一口气的躺在自己这里,郑微心里有个不好的感觉,这个卫子谦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夫君自然不可能做出监守自盗之事!”卫柳氏突然激动的抬起头看着郑微。
“坚守自盗?”郑微觉得她离此案背后的真相很近了,“据我所知,卫子谦是个手艺不错的银匠,根本见不到官银,又何来的坚守自盗。”
“对,本来我们一家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官银的模样,今年春上,突然有贵人上门,说是听说夫君手艺好,想请他做个大活儿,如果干的好的话,这个活儿给的工钱能抵以前好几年的。当时家里刚成亲,阿家身子不好得靠药养着,突然来了这么个好事儿,夫君高兴的不得了,与阿公阿家商量之后,夫君第二日就上了来人的马车。”
“夫君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夫君果然拿回来很多工钱,阿公阿家都很欢喜,阿公去后街打酒买肉,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晚食,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夫君这次回来不一样,他时常一个人皱着眉愣神,我就问他出了什么事儿,他总是笑笑什么也不说!”
卫柳氏许久没说这么多话,嘴有些干,不自觉的抿了抿嘴,郑微见状,端起碗给她喂了口水。
她感激的一笑,继续往下说。
“夫君在家待了十来日,五月初五这天,天不亮那辆马车又来了,这一走又是十几日,再回来的时候,竟带回了十几两银,起初看着这些银钱阿公还很高兴,可是越琢磨心里越不踏实。阿公与夫君说,‘子谦,阿父心里不踏实,要不咱们这活儿就先不干了,挣得这些钱够花些时日了!’”
卫柳氏说到这儿,郑微猜测,“你夫君应该没答应!”
“是,或者说那会儿已经由不得他做不做了!后来他又匆匆回来过一次,那次他是偷偷跑回来的,都没见阿公阿家,塞了个包袱给我叮嘱我一定藏好,就离开了。这次离开他就再也没回来......过了两日,有人来家里闹,把家里翻了个遍,还把阿公打伤了,阿家气的病情加重,我知道他们是来找那个包袱......”
说着卫柳氏看着郑微眼睛,轻声问,“您知道那包袱里是什么吗?”
“官银!”郑微听到这儿,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明白了七八成,剩下的就是些细枝末节了,“而且你没让他们搜走!”
卫柳氏惊讶道:“郡主真的很聪明!”
“你也很聪明,”郑微真心的夸赞,很庆幸她把那个包袱收好了,要不然他们一家四口都会性命不保,郑微越发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后来发生了什么,卫家老夫妇在你告发你夫君的当日把你休出卫氏,是不是另有隐情?”
“我好奇之下打开了那个包袱,里面竟藏了五六个银锭,约莫有几十两,起初我以为真是夫君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