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的话不说完,沐浩轩也能懂他的意思。
他瞄了眼对此亦很关注的其他人,凑到萧砚面前小声道:“萧世子放心,若我妹妹都治不好,那汴京城中再无人能治白姑娘。”
听他对沐南汐医术这般自信,萧砚微微吃惊:“浩轩兄,令妹医术这般出神入化?不知师从何人啊?”
“这……我不能告诉你。”沐浩轩卖了个关子,“总之你将心放在肚子里就是。”
话音才落,萧砚一口气都还未完全松下去,一道人影突地从天而降,紧接着大嗓门震耳欲聋。
“云儿呢?我家云儿怎么样了?”
萧砚一抬眼,正对上白展飞那双又急又怒的眼:“白将军放心,我已请了医者,正在里面为白姑娘治疗。”
白展飞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我家云儿好端端的,为何会落水?又为何会昏迷?”
“是不是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兔崽子又在背地里道她的是非,才会气得我家云儿如此?”
萧砚大呼冤枉:“白将军喜怒,白姑娘落水实属意外,我等从未议论过白姑娘半句不是。”
“你们最好是没有,若被我知道谁是害了我家云儿的凶手,我定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白展飞一把将萧砚仍开,转身往屋里走。
沐浩轩生怕他打扰沐南汐驱邪,赶紧上前拦住:“白将军,舍妹正在里面为白姑娘诊治,不方便打扰。”
“什么?你说里面给我家云儿诊治的人是你妹妹?”白展飞浓眉一竖,伸手就把他推开,“那黄毛丫头哪里懂什么医术,这不是拿我家云儿的性命开玩笑嘛!”
沐家那小丫头他见过,仗着有几分美貌才学,恨不能全天下都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
而且,根本没听说她懂医。
“白将军稍安勿躁!”一直和沐家几兄弟站在一起的沐颜弘小跑过来,扶稳差点被白将军掀翻的五哥,抱拳道,“人命关天,我等岂会儿戏。舍妹医术超绝,数度救我家人于病危。”
眼风瞥见门口被侍卫推着过来的司徒倾墨,立刻道:“将军若不信,大可问问摄政王殿下。”
一听这里面还有摄政王的事儿,白展飞立刻回头看向司徒倾墨。
后者见沐浩轩和沐颜弘拦人,便猜到沐南汐在里头。
眉目间缭绕出极淡笑容,冷淡却不失尔雅的道:“沐六公子说得没错,沐七姑娘的医术,的确很好。”
白展飞还是有些不信,暴躁的原地转了一圈后,梗着脖子:“不行,我还是得进去看看。”
“白将军……”
沐浩轩和沐颜弘还想再拦,里面突地传来一道脆嫩嗓音:“五哥、六哥,请白将军进来吧。”
顿了顿,又道:“摄政王殿下也请进来吧。”
白绮云到底是女儿家,又是落了水陷入的昏迷,原本不该叫外男进去才对。
但摄政王地位高崇,虽说不良于行,叫汴京城中不少女儿家避若蛇蝎,但白绮云却素来对他推崇备至很是欣赏,是以白展飞一直有心撮合两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眼下听沐南汐这么一说,当即双眼一亮,立刻挤开司徒倾墨身后的侍卫,代为推动轮椅。
“本将军推王爷进去。”
轮椅很重,院子到卧房有几级台阶。
幸好白展飞天生神力,不用人帮忙也轻易将轮椅举了上去。
正准备敲门,房门无声开启。
一股寒意顺着打开的门缝飘了出来。
白展飞一个习武之人多有些撑不住的搓了搓胳膊:“怎么这么冷啊?!”
司徒倾墨倒是面不改色,眼风扫过门缝一侧满脸羞涩的白衣女鬼,只当看不见,朗声唤了一句:“沐姑娘?”
“直接进来便是。”
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白展飞还是推着摄政王进去了。
刚进去,卧房门便在身后无声关上。
白展飞又是一惊,总觉得这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间要冷上许多。
他看了眼堪称破败的屋子,视线越过屏风落在里间的木架床上。
那里,隐约可见人形起伏。
白展飞按捺不住朝里间走了两步:“云儿……”
“白将军不必担心,白姑娘暂无性命之忧!”沐南汐原本坐在床边,两人进来后便起身朝外走,说话间便已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穿着月色斜襟小衫和绯色荷花群的少女就这样出现在白展飞眼前,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已是出落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让人惊为天人。
这么个小姑娘……能看病?!
白展飞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住。
瞥见他的目光,司徒倾墨眸色微微发沉,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紧了紧,面上却是若无其事:“沐姑娘,白姑娘情形如何?”
见摄政王居然对这么个小姑娘礼遇有加,白展飞心底愈发惊骇。
这小姑娘究竟是何来头?
她姓沐,沐家两位公子称她舍妹,难道——
她就是沐家新晋接回来的那位真千金,沐南汐?!
听说这小丫头邪乎得很,莫名其妙就搭上了摄政王,让他破例向陛下请封她一个无甚功劳的小丫头成了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