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没好气地道:“家里的生意能出什么事?家里面都好着呢,反倒是你,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憔悴成这样了?”
几天不见,二牛这孩子又瘦了些,眼窝都快陷进去了。
夏勉舒展眉眼,笑着说:“我没事儿,好着呢,就是临近秋闱,温书的时间有些长罢了。”
眼瞅着就要秋闱了,虽然说书院的先生和山长都说,他今年一定能上榜,但是他本人却十分紧张。
害怕会榜上无名,再等上三年,只得更加努力仔细的温书,晚睡早起。
但这样温书并没有缓解他紧张的心情,反而还让他得上了失眠症。
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开始变得焦虑,饭吃得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难入睡。
“好个屁。”孔氏忍不住爆起了粗口,他这样那哪里像好的样子。“我问你,先生上课的时候你可有认真听?”
“自然是认真听了的。”他可是经常被先生夸的。
“可听懂了?”
“自然也听懂了。”青云书院的先生们讲课都讲得很好,只要认真听,都能听懂。他上课时从来不会走神,也不会漏掉先生讲的任何知识。
“既然你认真听了,也听懂了,那先生讲的知识就已经在你的脑子里了。如今你们又不上课,只是温习之前学过的知识,已经在你脑子里的东西,只需稍加温习即可。”
“你何须再不顾自己的身体,没日没夜的用功温书?学那些平时不用工的人一般临时抱佛脚?难道你之前都不曾用功吗?”
夏勉听着阿娘的话怔住了,阿娘说得很对,他上课认真听了,也听懂了,那些知识已经在他的脑子里了。
他也一直都在用功读书,何须眼下临时报佛脚?
他现在没日没夜的用工温书,紧张,害怕,就是在否定他以前的努力。
孔氏心疼地拍着儿子的肩膀,“阿娘知道,你特别想考上举人,再一举考上进士,让咱们家该换门庭。但是也不能这样没日没夜的用工,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呀。”
“若是熬坏了身体,秋闱的时候你拿什么考试?”
夏勉后退一步,郑重地像阿娘作了个揖。“阿娘说得及是,是儿子想左了,一时钻了牛角尖。”
他紧张,他担心,他害怕,但阿娘今日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他豁然开朗了。
他是青云书院最优秀的学生之一,终日用工读书,从未有一日懈怠。
他又何须紧张,担心,害怕呢?
该紧张害怕的人,难道不是那些未曾用过功的人吗?
见儿子听了自己的劝解,孔氏欣慰地笑了,“考试很重要,但你的身体同样重要,放轻松些,不要想那么多。身体好了,心态好了,才能考出好成绩。”
“儿子知道了,儿子再也不熬夜温书了。”从今天开始,他要改变,就算夜里睡不着,他也要在床上眯着。
“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来。”孔氏蹲下,把包袱放在地上打开。
“这些吃的,我是想你秋闱时带进考场吃的,你先试试,合不合你的口味,若是觉得好,那你秋闱时娘也就给你准备这些了。”
她不敢说是阿药准备的,要是说了这小子当着她的面收了,转头怕是就拿去扔了。
孔氏打开一个油纸包,里头是边缘金黄中间白软还镶嵌着葡萄干的切片面包。
“这个叫着面包,直接吃就行。”孔氏说这拿了一块递给夏勉。
后者接过,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才咬了一口,面包松软麦香十足,葡萄干酸酸甜甜,十分可口。
“好吃。”夏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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