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精神抖擞的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的马鞭子抡成一个虚影,重重的抽在马屁股上,五花马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儿,往后边跑去。
景川侯曹震也随意整了个马,满脸笑容的跟在了徐达的屁股后面,“大帅,你慢点儿,这马可是个宝贝,轻点打……”
剩下的诸位将军纷纷对视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狂喜,只要太子爷没有事,那么打仗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愁,所谓的两国联军也只是冢中枯骨罢了,可是这太子爷要是有什么事情,这可就不是打仗那么简单了。他们身为武人,最怕的就是玩这些弯弯绕。
那东宫六率的兵士极其狼狈,脸颊被草原上的风吹的黑红,嘴上也是裂满了大口子,头上还戴着一顶兽皮帽子,如果不是衣服下面的东宫六率制式铁甲依然闪亮,徐达都得认为她是草原上的探子……
“你可是东宫的兵?归谁管?!”
徐达的脸上带上了几分急切,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兵士的肩膀,急吼吼的问道。
那兵士也是十分理解,郑重其事的说道,“标下在东宫是曹军门的兵。”
“曹军门的兵?”
徐达忽然开口问道,“你们家曹军门有一个匪号,叫什么?”
徐达一边说,一边用凌厉的目光看向兵士,那兵士忽然愣了一下,口中自然而然的溜达出一句话,“曹活驴?嘿嘿……”
这话说完,那兵士也感觉到自己失礼了,连忙认罪,徐达却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眼神热烈的说道,“太子殿下在哪儿?太子殿下可还好?”
徐达问出这话的时候,心中已然是忐忑之极,这么多天没有消息,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东宫的兵,如果再给他带来什么晴天霹雳,他可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那兵士却疑惑的眨巴一下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说道,“太子殿下自然是好着呢,但是在哪儿标下也不知道,在草原上迷路……”
“好!”
徐达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激动万分,双手倒背,就在这里连转了四五圈,才排解完心中的喜悦。
没办法,这段时间他太过压抑,连自家大女儿正位东宫,他都没有喝上一杯,因为这太子爷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正位东宫就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好了,这太子爷虽然迷路了,但最起码还活着,活着就好!
大不了他徐达就挥师北进,哪怕把草原平推,也一定要找到太子殿下!
徐达的拳头猛然一紧,语气森寒地问道,“太子殿下在草原上过得可好?”
徐达和北元打了一辈子仗,心中明镜的一样,在草原上如果迷失方向将是一个多么无助的场面,茫茫草原四处都是草,辨别方向简直是千难万万难,而且就算是用天上的星星辨别出了简单的方向,迷路的人也不知道这个方向的路线上都有什么敌人,碰到小部落还好,如果真碰上个数万人的大部落,疲惫之师肯定是打不过人家守家在地。
那兵士一提这个脸上就闪过了一丝兴奋,语气中带着几丝骄傲的说道,“曹军们在草原上天天打秋谷,我们可谓是不缺吃不缺喝,甚至每个兄弟还都分了一个婆娘……”
曹震的腰杆瞬间直了一分,坑坑洼洼的老脸,闪过了一丝潮红,口中却说道,“那个小兔崽子,胡闹,还每个人分个婆娘,嘿嘿……”
徐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看见曹震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上去了,摇了摇头,“那这曹军门可是立下了泼天功劳啊……”
曹震的脸上喜色更重,双手掐腰,站在那里嘿嘿傻笑。
这景川侯曹震就是这样的人,看起来毫无心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该笑就笑,该闹就闹,这打起仗来,感觉战利品分配不均,就真敢闹到朱元璋那去,但是恰恰是这种性格保护了他,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认为这弯弯绕的事跟他没关系,也是他这些年可以屹立不倒的诀窍。
中军大帐。
徐达,耿炳文,曹震,三人促膝而坐,徐达手中拿着一张还没有写完的军报,慢慢悠悠的说道,“现在已经得到了太子殿下的消息,一定要快马加鞭,送往应天,禀告皇爷……”
那耿炳文和曹震纷纷点了点头,曹震在脸上更是闪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这微笑正好和徐达的笑脸相对,这二人都心照不宣。
这曹震在半路上碰到这个兵士,原本可以火速派人禀告应天的,可是为什么要等一两日以后?为什么要等和徐达大军会合的时候?无非是卖徐达一个人情而已,太子爷是从魏国公的大营里丢的,又是人家魏国公自己找到的,也算是将功补过。
徐达在军报上写了几笔,吹干墨迹,放入了信封,咬牙切齿的说道,“本帅已经禀明皇爷,打败两国联军以后,就直插草原,接应太子殿下还朝!”
耿炳文和曹震对视一眼,纷纷站起身来,“谨遵大帅吩咐!”
庞大的明军就犹如一台精密的机器一样,快速的运转起来,而且徐达也并没有把朱标在草原上迷路的事情散播出去,这军中一定有北元人的探子,如果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他可怕给现在正在草原上游荡的太子爷找什么麻烦。
正是因为这个消息没有散布出去,明军颇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