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和夏公公面色阴沉的坐在茶楼之中,这座茶楼,现在是东厂和洪门重要人物聚会的地方,两位老大坐在这里,盯着下方脏乱不堪的街道!
一个身穿蓬蓬裙的西方贵妇,已经在那里站了快盏茶的功夫了,她的仆人已经钻进了裙子里面,手里拿着一个木盆,阵阵恶臭传出,旁边的人也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而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而且她的身边,还有几个没有仆人的朋友,她们半蹲在墙角,面色复杂,一边用力,一边和贵妇聊天,羡慕她有仆人伺候,如此脏臭的大街,当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大街之上,阵阵恶臭扑鼻,很多人都穿着高跟鞋,就是为了怕踩到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如果没穿鞋的话,那种软趴趴热乎乎的感觉,当真是能让人在睡梦中惊醒!
住在楼上的妇女们,旁若无人的开窗户往下面倾倒污秽之物,而大街上的人,也大多数撑着伞,有穷人买不起伞,被来了一个劈头盖脸,也只能无奈的自认倒霉,没办法,谁让他穷?谁让他倒霉?谁让他买不起伞呢?
“蒋门主,咱家是真看不上这些蓝眼妖,唉……”
夏公公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喷了香水的手帕,轻轻的掩住了口鼻。
蒋瓛也是满脸黑线,这条街的大部分产业都归洪门所有,买布料买白糖,卖香皂,还有牙粉牙刷,很多有钱的贵族们都喜欢,但是这随地排泄的毛病,当真是恶心人。
刚刚来到西方的时候,蒋瓛可是从新平带来了海量的白银和货物,在金钱攻势之下,很快买下了一条街,而且进行了修缮,当时在这街道之上产下来的污秽之物,就足足装了几大车!
那场面,当真是不好细说,据说当时干洪门底层,都好几天吃不下去饭,从那以后,这些个身材矮小的洪门底层,就开始看不起这些金发碧眼的玩意……
脸上巨大的伤疤动了动,蒋瓛脸上的伤疤,之前是伪装上去的,可是来到这西方以后,有一回和当地的土著火拼,霰弹枪被他打红了枪管,最后炸膛,就真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疤,这回倒好,省得伪装了……
“夏公公,咱也是真看不明白他们,她们怎么可以如此没有羞耻之心?”
蒋瓛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下方,墙角上一排面色复杂的贵妇。
夏公公有些嫌弃的掐了个兰花指,慢悠悠的说道,“他们可是蛮夷,没有茹毛饮血,已经算是老天爷保佑,现在这般模样,也实属正常……”
蒋瓛点了点头,随手关上了窗户,大喊一声,“快点燃香薰,娘的……”
丝丝袅袅的青烟,在大厅之上燃起,一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蒋瓛抿了一口清茶,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按照现在这个时辰,蓝将军的舰队应该已经出征了,将军来了以后,咱们就可以放开手脚,拉开架势,好好的打一打这群土蛮的锐气!”
夏公公的眼神微眯,满是老茧的大手捏起茶盏,默默的递到了嘴边,稍微沾了一下,润了润嘴唇,又让他拿了下来,中性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
“咱家的大统领,已经传来了消息,贵人已经让咱们两个往一起凑合,如果不行的话,就可以固守待援,凭咱们手里边的家伙,那些个走兽未必有办法!”
在这位老公公的心中,随地排泄的都不能称之为人,只能称之为走兽而已,这么说对吗?这么说其实也没啥毛病,就好像是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蔑视一样,属实是有些难以理解。
蒋瓛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沉重的开口说道,“西方的大明商人,有将近一半聚集到了这里,咱们如果护不好他们,贵人一定会拿咱们问罪,我感觉,咱们二人还是应该提前准备……”
夏公公也点了点头,“有什么可准备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多天大仗,小仗也没少打,那些个走兽暴徒,翻不起什么浪花……”
这两位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都同时隐晦的看了一眼自家身旁的副手,二人也都匆匆下去准备了。
“聚集到咱们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小商人,大商人身边的家丁不少,就算是跑不了,自保也没啥问题,但如果要咱们帮忙,咱们也必须得分兵啊……”..
蒋瓛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这话说的看似隐晦,但是也确实好理解,大明民间的商人,根本就不可能做的太大,都是依附于护航船队,能够单独航行的,那就身后就一定有朝廷公侯,人家做自己的买卖,交足够的税,还有朝廷扶持,在这西方当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蒋瓛这话也是有两个意思,第一个就是朝廷公侯的商队,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们二人就算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要伸手帮上一帮。
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如果他们二人实在是坚持不住,这些个公侯的商队,能不能帮衬一二。
夏公公自然也听得懂,这两个人都是千年的狐狸,说话根本就不用说的太明白,“那些个大商队,都和我们东厂联系了,他们也都在收缩防御,一旦咱们这边有变,他们自然会出手帮忙……”
蒋瓛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点苦闷,明明都是太子爷的人,为什么这个老太监就站到了明面?而自己却必须站在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