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绝对没有啊!”
“呜呜呜呜……”
南雄侯赵庸跪在地上痛哭失声,苍老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花白的胡子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好像真的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陛下,当时大明帝国四方开战,如果不能把那水痘牢牢的定在那一亩三分地之上,那要是弥散开来,帝国怎么办,大军怎么办?”
“老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浪费了一些朝廷钱财,但是这些钱可没有一分进了老臣的口袋,甚至为了办好朝廷的差事,老臣还变卖了祖产……”
这南雄侯赵庸跪在地上,那是失声痛哭,整个人的身躯都在微微的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但此时的朱元璋却开口说道。
“行了啊,赵二狗子,你有什么他娘的祖产?你当时跟咱的时候是个什么德性咱还不知道吗,你们全家人都凑不出一条裤子,最后你把那条裤子留在了家中,给你老娘穿,你光着腚就骑上了战马,走了一路,家伙差点磨掉,最后还是咱给你条裤子!”
“怎么,你赵大侯爷是卖了那条裤子吗?!”
南雄侯赵庸的哭声一下子就憋了回去,他怎么忘了这位老人家还在上面坐着?当下脸色有些难看。
而朱标也是缓过神来,对自家老爹递过去了一个感激的神色,朱元璋则是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抿了口茶水,估计心里在想着怎么踹他屁股。
“卖了祖产?”
“你可是真敢说!”
“你弄的那些药汤子,别以为朕不知道是什么,那不就是弄点儿金银花,用泉水煮开,里边再放点甘草,鱼腥草,穿心莲,这玩意儿原本就是制水豆子的草药!”
“当地的百姓地头上都种,你还真当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你在民间收购还压着价,有些时候甚至还不给钱,说是朝廷也困难,让大家踊跃的慷慨解囊,支援一下朝廷!”
“这百姓也是真信了你,一车一车的往你的衙门里拉这些草药,拉完了之后你就送到朝廷那里换钱!”
“真有你的啊!”
朱标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把药渣子,随手扔到了他的面前,看到这把药渣子南雄侯赵庸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无比!
这药渣子他熟悉,那都是煮了多少遍以后,一点药味都没有,哪怕是穷苦的百姓煎药也不可能煎到这么白!
朱标看到他愣神儿,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杀气,但还是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怎么不说了,怎么不辩解了?”
“是不是感觉这药渣子眼熟啊?”
“朕看你简直就是黑了心肝!”
“刚开始这个水痘子严重的时候,你还给百姓们吃点药,后来的时候你干脆就开始熬药渣,到后来实在不行,药味不够就往里扔青草!”
“你是愣说那青草的苦涩味道是药味儿!”
“你一开锅熬药,他娘的方圆百里都没有绿色!你是真能糊弄!”
朱标越说越气,伸手就想打,但是看到南雄侯赵庸的脸上满是泪水,又有些嫌弃,直接就怒吼一声。
“颖国公!你过来!替朕打他几巴掌!”
这傅友德是应声出列,行礼之后快步来到了这南雄侯赵庸的身旁,看着他满是泪水的脸庞,略微有些迟疑!
毕竟是多年的老兄弟,毕竟刀山火海当中一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但是这陛下开口,哪怕是让他杀人,他也得照办,无奈之下只能仰起巴掌狠狠的抽了下去!
“啪!!”
这傅友德当年也是军中猛将,这一巴掌下去力气极大,直接就把南雄侯赵庸打翻在地,紧接着又上去一顿乱抽,那脸直接就被他打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朱标随意的摆了摆手,傅友德这才退下,但是高台上的朱元璋却是看在眼中,看着傅友德的眼神,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情。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儿子的意思?让勋贵打勋贵,虽然是遵从皇帝的口谕,但是这个仇却是记下了,估计等会儿还有这傅友德的差事,这儿子是想把这老货变成一个孤臣啊!
想到这里,老人家忽然想起了那个行军途中的少年,那孩子好像叫傅让,那一身浆洗发白的军装,特别让老人家记忆犹新……
朱元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忽然想到自己好像还有个小闺女,暗自盘算了一下那小子的岁数,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之中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傅友德忽然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抬头一看,原来是太上皇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心中顿时悚然一惊,隐晦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朝服,发现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奏章,发现所有人当中自己是最薄的……
傅友德忽然发现自己的小腿肚子有些转筋,但他还是强行忍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朱元璋则是眼含笑意,心中暗道。
“好你个老货,咱看你一眼,你还把头低下了……真是欠揍……找个机会揍他一顿……”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这朱标那里已经举起了屠刀,只见他笑呵呵的又从怀里掏出了几粒药丸,神色平和的塞到南雄侯赵庸的怀里。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