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根鞭子已经很久没在张府出现过了,连张夫人自己都天真的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今晚的事,却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她不怪张知鸢在宫内闯了祸,因为她知道,今晚张培会做出这种事,并不全是由于受了皇帝的责罚,更大的原因,是他那个刚纳不就的小妾怀孕了。
这也就意味着,张知鸢不再是张府唯一的孩子。
因为张培的三个哥哥都早早离世,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所以对于仅剩下一根独苗苗的张家来说,孩子还是很重要的存在,之前张培因为张知鸢是他唯一的子嗣所以有所忍让,那么从今日开始,这个特殊的头衔却是要消失了。
她不敢想以后是怎样的日子。
所以——
“知鸢,离开吧,离开这里。”
张夫人双眼呆滞,她已经在这个深宅中支离破碎了,她真的好想自己唯一的孩子逃出去。
可惜,她的想法并没有得到张知鸢的认可。
张知鸢感受着身体的痉挛,然后轻轻抚上了母亲的手臂,她安慰道:“娘,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答应过你的,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了,用不了多久了……”
所有人伤害过她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可以放弃一切。
包括自己。
想到今日发现的那个秘密,张知鸢的眼里出现了一抹孤注一掷的色彩,虽然她的想法没有得到证实,可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镇北王妃的位置,必须是她的!
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注意到,在那枯树遮挡的矮墙之上,一抹黑色悄然消失。
......
“……这张培简直欺人太甚!”
处处透露出一股低调的奢华的书房内,穿着一身夜行衣的流云正在抒发自己的气愤,而等他终于停下,那端坐在书案后的兰泽才悠悠抬眸,嘴角的弧度比平时更深。
“这就是你亲自去探来的消息?”乍听之下,他的声音好像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可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他在“亲自”这两个读音上加重了几分。
而流云显然就是那个熟悉他的人。
闻言,流云的面色都僵了僵,他尴尬地摸了摸因为带面罩而泛红的鼻子,解释道:“主子,这真的不能怪我,谁知道这张府人的关系这么炸裂,今晚宫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竟然没有丝毫谈论,直接上去就是一个三十连抽。”
真就让他看了一晚上的戏,半点都没听到正事。
“……”
似是知道他心里所想,兰泽目光森冷的盯着他。
其实今夜流云会出现在张府,全是因为他的吩咐。
随着兰泽回到乐康宫,在了解到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之后,他的脑海中便瞬间明了,那个带兰澈进宫的贵女,是张知鸢,而对于张知鸢会在今夜突然擅闯先皇后小院的原因,他的心中也有些猜测。
毕竟她近距离接触过兰澈,而只要离得近,她便有可能发现兰澈身上的秘密。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回府之后特地吩咐人去彻查了今夜的事。
而流云,便是那个自动请缨的人。
本来以流云的身份,是不会做这些暗卫该做的事的,可奈何,今晚兰泽总是用杀人的眼光看他,让他忍不住想要逃离。
流云不动神色的转了转身。
没办法,他这一通操作下来,兰泽的目光更加渗人了。
“冷训两个时辰。”
即便流云已经在尽力躲避,可兰泽的声音还是一字不差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霎时间,他的小脸都黑了下来。
冷训,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要不你还是按照军规打我十个板子吧,二十个也行。”流云半点都不想在大冬天的深夜去泡什么冷水,即便知道不能和兰泽讨价还价,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甚至还自己给自己加量。
可惜——
“三个时辰。”
兰泽半点都没有心软的意思,毕竟,连他三岁的儿子都得到了他的奖赏。
“……”流云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不去,四个时辰。”
随着兰泽头都不抬的开口,流云一瞬间跑的没了踪影。
“去,属下这就去!”他一边飞奔一边开口,随着距离拉远,那声音居然还越发的大了起来。
足以见得,他对这冷训有多痛恨。
“主子。”
也就在刘云离开的瞬间,又是一道黑影自暗处闪了出来,他弯腰拱手,声音冰冷。
“查到了。”
闻言,兰泽缓缓抬眸。
其实对于张知鸢的调查,只不过是他顺手而为,因为不管结果如何,他已经在心中给她下了定论,毕竟,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他也不会允许兰澈收到伤害。
更别说这件事,还是对半开。
而他今夜会等在这,为的是另一件事。
兰泽的指尖轻轻敲上桌面,“如何。”
“今晚的事,是由兰景……”
......
而与此同时,在东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