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一道藏在记忆深处的熟悉声音传来,蒲芳草看着面前骤然僵住的人影,下意识蜷起了手心中的锋利瓦片。
虽然没了杀心,可她的身子却因为惯性跌落了屋檐,而在她的正上方,还有那无力坠来的打手头头。
即便摔不死,恐怕也要被砸死了。
这般想着,蒲芳草想要强忍着腹部的剧痛抬腿,可还没等她动作,又是“砰”的一声,那上方的打手头头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墨蓝翩然而下,在蒲芳草即将触底的时候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她护着蒲芳草的身子在地上转了个圈,才卸掉力道,她便猛然将蒲芳草从怀里支了出去,她双臂撑着蒲芳草的两侧,然后一双眼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好几遍:“小姐,你还有哪里受伤了么?是腹部么?”
第一次,墨蓝一次性说了这么多字。
她的眼里满是自责,整个人的脸色难看的,好像被打的人是她一般。
而另一边,蒲芳草见到墨蓝,终于松了一口气。
“墨蓝~”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然后便松开了手中的碎瓦片,因为用力,那掌心已经被碎瓦片割破,可她却是没有感觉,因为腹部的疼痛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她一阵一阵地冒虚汗,刚刚那勉力支撑地双腿也在墨蓝的面前软了下去。
见此,墨蓝直接弯腰,一手横过她的腿弯,把她抱在了怀里。
墨蓝想要回大将军府。
她不会医术,也不信任那些医馆,眼下,她想到的,只有明婵姑姑。
也就在墨蓝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在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清润的嗓音,“你身上带了玉灵丹和玉灵膏吧,先给她吃一颗,然后再将玉灵膏涂抹到她的腹部,她的内脏受损严重,如果不能及时止住伤势,恐怕会有性命之危。”
本来墨蓝不想理,可听到这最后一句,她的脚下还是一顿。
她像是在纠结,而在她怀里昏昏沉沉的蒲芳草却是闻声看了过去,她的视线从墨蓝的侧边划过,直直地看向了说话之人。
虽然朦胧,可蒲芳草却觉得似曾相识。
依旧是墨发高束,依旧是手中拿着一把逐日弓。
似是想到什么,她再次偏头,看向了旁侧。
在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影,即便蒲芳草的视线格外朦胧,可她还是看到了那人身上的血洞,真的是他啊,这把逐日弓,果然只有在他的手里,才能爆发出这般惊人的速度,还有那绝对的洞穿之力。
镇北王兰泽。
他好像,又救了她一次。
“听,他的吧,墨蓝。”
蒲芳草磕磕巴巴地开口,她的呼吸沉重的不得了,可她的目光却软乎乎的,沐浴在这种注视下,墨蓝感觉自己好像整个人都泡进了温泉里。
不过片刻,那颗慌乱的心便渐渐稳定的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脚。
而这一次,她却是向着那街角的铺子走了过去。
“啧啧~”远远的,流云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什么臭脾气啊,我家王爷可是好意,就你刚刚那动作,即便蒲大小姐的内脏没出问题,也要被你颠出问题,不识......哎哎哎?你谁啊你,你想干嘛!”
还没等他嘀咕完,他便猛地跳到了兰泽的身边。
然后一伸手,就将那已经凑到了兰泽身边的人隔了开来。
虽然流云来的及时,可王大壮也已经离得够近。
他看清了兰泽的脸,虽然他上一次见到兰泽已是十四年前,可他如今却很是确定,眼前这个男子,就是镇北王兰泽,兰泽和小时候差别不大,更是和老镇北王格外相似,就这么看着,简直似从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
只不过——
他的头发怎么会这么垂顺?
王大壮歪了歪身子,似是想再看上一眼,可惜,流云已经对他起了警惕,自然不会再让他有靠近兰泽的可能。
而因为王大壮的动作,流云倒是表情微微一动。
他,好像认识眼前这个人。
毕竟这么多年,他也没见过几个身患眼疾,还那么不拿眼疾当回事,只想着凑近看就行了的人。
“咳咳。”王大壮被流云挡住了两次视线,就算他看不清流云的脸,他也知道流云发现了他的举动,他连忙站直了身体,然后憨憨一笑,“呵呵,小民眼睛不好,所以刚刚就有些冒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他装着不认识兰泽,可兰泽却是认识他。
兰泽视线撇过,然后轻声道:“好久不见,大壮。”
“咳咳咳!”
不似刚刚的假咳,这一次,王大壮是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有些诚惶诚恐,毕竟,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镇北王居然还会记得一个只在十四年前见过一面的奴仆,他连吞了两口口水,然后道:“小,小民见过镇北王,哈哈,哈。”
王大壮要被自己蠢哭了。
而另一边,正提溜着瘦弱公子站在墙边的曹韩也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那瘦弱公子更是不用说了,直接瘫在了地上,仿佛和那打手头头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他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