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疑惑的蒲老太君顺着蒲芳草的视线,看向了兰澈的衣袖。
今日兰澈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小褂,里面是件青草绿的短衫,即便小褂上有些脏污,但是短衫却很是鲜亮。
可眼下,就在那袖口处,有一块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深绿色痕迹。
这并不是短衫原本的设计,而是被水侵染了的样子。
至于水......
霎时间,蒲老太君的视线再次挪移,投向了如今被明婵放在不远处桌子上的小碗。
是她刚刚要喝的药!
同样想到药的蒲芳草已经来到了小碗的旁边,而她的身侧,还跟着嘴角还沾着一点粉屑的墨蓝,随着蒲芳草的示意,墨蓝抬手取出了一根银针。
银针插入小碗,却是丝毫未变,下一刻,墨蓝再次取了一块白色的布片,再次将其浸入小碗中,可依旧没发生什么改变。
蒲芳草心下微沉,这也就意味着,它不是毒药,也不是任何奇怪的药物。
所以——
“是蛊虫!”
“是蛊虫!”
就在蒲芳草开口的时候,明婵也在同一时间道出了这三个字,下一刻,明婵直接扯掉了头顶的黑木发簪,那黑白参半的发丝披散,她直接一手捏住银针,然后插入了头顶的穴位。
连连十几下,直接将头插成了一个刺猬。
而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脸色也愈发红润,终于,她再次抬手,将一口暗红色的血液吐到手中的白色丝帕上。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直到明婵再次一根根自家拔掉银针,喘息声才重新响起。
“明婵?”最先开口的,是蒲老太君,
听到呼唤,明婵抬手抹了一下嘴,然后又将头发顺了顺,才回头道:“我没事,老太君和阿噗小姐不用担心。”
和刚刚的面色红润不同,不过是一小口血,却让她脸色惨白至极。
蒲老太君看着她嘴角的笑意,终是没有说其他:“那就好,你们刚刚说,蛊虫?”
她的眉头皱起,表情严肃。
既然蒲老太君已经关心结束,蒲芳草自然也识趣就没再多问,她点点头道,“我是猜的。”因为兰泽深受其害,所以,她猜想兰澈的身上,一定会有防御蛊虫的东西,更何况,这碗药已经排除了毒药之类的可能。
“明婵姑姑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对于兰泽的事,蒲芳草没有多言。
“是。”另一边,明婵点了点头,“我刚刚经过探查,终于发现小世子的玉佩的作用了,这是一块接近羊脂白玉的玉佩,虽然它不及羊脂白玉华美名贵,却比羊脂白玉更有塑造性,它特殊的材质,可以吸收并容纳特殊的药液。”???.biQuPai.
“而这块玉佩所浸泡的药,便是驱蛊圣水。”
驱蛊圣水是南疆圣物,据说是从一种特殊的,世间仅有一颗的树木上提取出来的药液,虽然极其名贵,可明婵却是有幸见到过一次。
在师兄的身上。
明婵抬眼,视线隐晦地看了眼兰澈。
虽然不能肯定,但她却莫名觉得,小世子身上的这枚玉佩,所泡的就是她师兄的那瓶驱蛊圣水。
她师兄,什么时候和镇北王府有了牵扯?
“这次,是我疏忽了。”明婵收回视线,抬手,将手中的丝帕摊开,上面的鲜红已经被丝帕吸收,在红色的衬托下,数条还没有头发丝细,仅有手指长的蛊虫显露在众人的眼前,它们显然还活着,偶尔会微微蜷缩。
“这蛊虫,应该是那位范氏趁着我悬丝的时候,将其粘附上去的。”
说着,明婵取出了一个火折子,抬手,连着丝帕烧成了灰。
对付这种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烧。
“不怪明婵姑姑,是我的问题。”蒲芳草连连开口,“若不是我大意,明婵姑姑也不会亲自给她把脉。”
是她低估了范灵萱,没有想到,她的背后,还有高人。
明婵摇头,“阿噗小姐有所不知,这是忧思蛊,很是名贵,而且它们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沾上人身,吸取血液,便会干枯致死,所以想要害老太君的人,一定是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即便阿噗小姐没有说,我恐怕也很难躲掉。”
医者不自医。
不是说的医师不会治疗自己,而是医师很难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所以若是有人想要借由蛊虫伤害老太君,她便是那把最好的“刀”。
终究是她太弱了,若是换成师兄,恐怕不用收回悬丝,便能察觉到不对,也不会让蒲老太君受到这般危险。
明婵心中叹息。
蒲老太君看着同样自责的蒲芳草和明婵,忍不住摇了摇头,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被自己养大的两个人,会同时出现这种她身上根本没有的奇怪性子。
“我这不是没事么?你们在自责什么?而且就算是有事,你们现在该做的,也是想想怎么报复回去,而不是在这纠结到底是谁的过错。”蒲老太君冷哼,“就算有人有过错,那也是起了这心的人罪大恶极。”
说着,她突然抬手,拍了拍如今正安静坐着,担忧地看这个看那个,脑袋跟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