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没听到蒲芳草的回答,张知鸢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拒绝生气了,可当她轻飘飘地看向包厢内,心情却在一瞬间跌落了下去。
原因无他,她看到了那圆圆的桌面上,摆放着两碗白米饭。
刚刚蒲芳草并不是在邀请她。
虽然也可能是蒲芳草能吃,一顿饭要吃两碗,但若是蒲芳草刚刚邀请的是她,就算蒲芳草自己要吃两碗,也不会放着一碗在旁边,让下人去再拿来一碗。
所以,蒲芳草刚刚就打着喊另外两个人吃饭的主意。
而那两个人,显然是她身后的两个丫鬟。
毕竟,在场的其他人,除了她,再也找不出另一个相匹配的目标。
张知鸢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的得意在这一刻,被碾成了粉末,吹得一干二净,她死死地垂着眉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就在这时,蒲芳草开口了:“嗯,好。”
蒲芳草没有拆穿张知鸢的自作多情,在她看来,张知鸢也是一个贵女,也是要脸面的,同为女子,她愿意给予一定的容忍。
但是让她再说些别的什么,她却是想不出来了。
毕竟,她对张知鸢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印象。
不管是从范嫣然的口中,还是刚刚她的所见。
可即便如此,在她的点头下,在场的其他人却是没有谁察觉到什么异样,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张知鸢那般有着八个心眼子。
甚至有人还在心里想着,张知鸢不愧是张府大小姐,居然敢拒绝蒲家嫡女。
有胆量。
这些人心里想的张知鸢自是不知道,她没再说话,只是暗中咬紧了后槽牙。
也许以她的心思,她能看出身边的其他人没有察觉到刚刚的乌龙,可出于此刻的心情,她却是将蒲芳草给恨上了。
张知鸢眼神阴郁。
若不是因为蒲芳草,她也不会这么丢脸。
上一刻还在喊她的名字,下一刻却是邀请自己的俩丫鬟吃饭,这不是在故意整她是什么?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有她哭的时候。
这般想着,张知鸢的眼睛里溢满了恶意和算计,可她却没有看到,那又从楼梯上的伙计手中接过了一碗饭的墨蓝,正路过她的身边。
还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
而另一边,蒲芳草已经抬手将跪在地上的众人站起来。
“用不着行如此大礼。”大将军府向来不喜跪拜大礼,蒲芳草自然也不喜欢,但她没有跟他们解释什么,只是道,“你们可知道,你们刚刚已经触犯到了大峪的律法?比如你,想要私闯他人之地,比如你,损坏了酒楼财物,再比如你,想要重伤他人......”
蒲芳草一个个指出他们的问题,然后宣布了结论:“你们说,是我叫京兆府尹来,还是你们自己去?”
蒲芳草向来秉持谁的事情谁负责,若是负责不了,她再亲自出手。
她怕麻烦,但是也不嫌麻烦。
更何况,她也确实想看看,这新上任的京兆府尹,能比上一任的强上多少。
而在她的这句话之下,有不少富家子弟纷纷歪头,看了身侧之人一眼,他们也没想到,蒲芳草能这么好说话。
对于他们来说,京兆府并不可怕,别说是在场的人,就说那些地位比他们还低的,谁家没给京兆府尹塞过银子?
犯点小事,不过是去走个过场而已。
真正让人畏惧的,是那些比他们有权有势的人。
这若是换成了他们,早就将那些冒犯他们却身份不如他们的人打个屁滚尿流。
那才解气。
虽然不认同蒲芳草的心慈手软,但显然,作为神审判的一方,他们现在就喜欢蒲芳草的心慈手软。
“蒲大小姐仁慈,我们这就去京兆府。”
接连好几个人点头,他们唯恐蒲芳草改了主意,可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还有一些人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其中便有鲁宁和张知鸢。
她们俩,无一例外是消息灵通的。
虽然京兆府尹换人一事进行的悄无声息,可以她们的身份,却是知道京兆府尹因为某些事情突然换人了,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些人曾经花钱打点的关系,早就烟消云散了,这一去,也不知是福是祸。
可即便如此,他们这些人也反抗不了蒲芳草,毕竟蒲芳草只给了他们两条路,而恰恰这两条路,通往的终点都是同一个地方。
所以,与其被押解过去,还不如自己走过去。
相比于其他人,张知鸢显得更镇定些,毕竟,她刚刚并没有做什么。
就算是去了,也不会徒增什么罪名。新船说
只不过张知鸢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疑惑,既然蒲芳草敢这么说,那一定是因为她知道,京兆府尹换人了,不然她做不出这般愚蠢的事。
可她和鲁宁知道此事,是因为家中有人在朝堂,而蒲家......
张知鸢的眉眼深了又深,她幽幽地看了眼碎了门的包厢,还有旁侧紧闭的包厢,心中再次怀疑起来。
难不成,是镇北王告诉她的?
而今日蒲芳草会来这,也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