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兰景旭还在摇头,他像是真的慌了,就算下身剧痛无比,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上前了一步,欲要伸手将兰景烨手中的画像夺下。
可兰景烨哪里会允许,里面的画像是盛澜清,是他的夫人。
即便之前已经被兰景旭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但他绝对不允许,再被别人看到下一次。
兰景烨猛地收手抬腿,踢上了兰景旭的腹部。
霎时间,兰景旭被一脚干翻在地,就连在旁边急急忙忙要上前扶住他的范灵萱都跟着倒在了地上。
两人像叠罗汉一般叠在一起,处于下方的范灵萱发出了一声惨叫。
惨叫声尖锐无比,让众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投在了范灵萱的身上,唯有那站在不远处的兰景麟微微抬头,看了兰景烨一眼。
目光扫视,带着一股子让人脊背发凉的探究。
“快,快叫张太医。”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皇后突然开口,她招呼着嬷嬷太监将兰景旭扶起,然后亲自蹲下身,将范灵萱揽在了怀里,她一点一点的为她擦拭着额头,好像那里已经因刚刚的摔倒疼出了不少汗珠。
见此,皇帝的目光终于动了下,他抬起手:“让太医给她看看。”
他是知道范灵萱怀孕了的,毕竟,范灵萱能住进东宫的原因,便是肚子里的孩子。
皇帝又看了眼背对着他的萧皇后,道:“这幅画,皇后可知?”
“臣妾不知道。”萧皇后果断地摇了摇头,她全程没有抬起头看一眼兰景旭,好像已经对他失望不已。
但其实,她此时的内心是震惊的。
她一直以为兰景旭不过是自己的掌中之物,虽然有时候不听话,但是他身上的每一件事每一个想法她都知道。
可偏偏没想到,兰景旭对自己隐瞒了最大的一件事。
而这件事,还出现了疏漏,留下了把柄。
萧皇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儿子,确实是时候舍弃了。
“虽然臣妾不知道,但臣妾知道,太子已经犯下了大不敬之罪,尤其是在今日,他还触犯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虽是无心之迭,但却没人可以证明,眼下数罪叠加,太子已没有让人求情的余地,陛下想要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吧。”
说着,萧皇后叹了口气,“臣妾绝无怨言。”
萧皇后的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本来还抱着肚子脸色惨白的兰景旭听了,更是满眼绝望。
他下意识回头,却发现萧皇后根本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视线。
她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漠不关心的背影,还有刚刚绝情的话语,霎时间,兰景旭的手指再次抠住了地面,本就残破的指尖再次磨损,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不是我。”兰景旭挣扎着开口,“这幅画,不是我画的。”
他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笃定和认真,试图让在场的亲人相信他。
可惜,众人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证据确凿,不是空口白话便可以解释的清的。
蒲芳草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白嫩的小脸上看不出喜怒,其实若是论这场上此时真的有人相信兰景旭,那便只有蒲芳草了。
到底是十几年的身边人,蒲芳草能看出,眼下兰景旭的表现,大概率是没有说谎的。
可美人图是她上一世亲眼所见,兰景旭为何要否认呢?
除非,此画非彼画。
突然想到兰景旭在听到他的私印时猛然紧缩的瞳孔,蒲芳草掩在袖下的手指都情不自禁地拈起。
因为距离上一世看到美人图的时间太过久远,所以蒲芳草已经记不清那幅画上,到底有没有兰景旭的私印,但是从兰景旭的性子上来看,就算他痴迷盛澜清,亲手画了她的画像,也不该留下私印这么赤裸的证据。
是矣......
蒲芳草的视线转向兰景烨的手中,那幅画,很有可能不是兰景旭所画的美人图。
只不过是有人知道兰景烨有这么一幅画,所以将其临摹了出来。
又或者,不只是临摹。
看着兰景烨的愤怒,盛澜清的嫌恶,还有皇帝的震怒,蒲芳草并不觉得自己当初所见的那副美人图能让众人产生如此不同的反应。
除非,那幅画更加赤裸。
蒲芳草皱了皱眉。
她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对盛澜清有好感,所以蒲芳草万分不喜欢这样的事发生,若是兰景旭自己画的那幅也就罢了,说不得是碰巧藏在这又被人碰巧发现,可偏偏,这幅画不是那幅,而它出现的时间地点也太过奇怪。
就好像有人知道,今日会在这发生什么。
所以,他将其提前藏在了这。
霎时间,蒲芳草的心中闪过一道人影。
范霁。
能将这一切做的如此凑巧的,也只是范霁了,可他不是和兰景旭是同盟关系么?怎么会做出伤害兰景旭利益的事?
尤其是这件事,会直接威胁到她和兰景旭的赐婚。
若是赐婚圣旨被收回,那他和兰景旭之间的约定......
蒲芳草猛地瞪大了眼睛。
范霁和兰景旭的约定,是她,而因为她一直想要毁掉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