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会选择帮兰景旭?
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蒲芳草直视着兰景麟的眼睛,丝毫没有闪躲。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范霁会在这个时候彻底放弃兰景旭,一定是因为有另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而身为五皇子的兰景麟,便是那个人。
因为之前在皇宫和山谷中发生的一切,所以蒲芳草对于范霁的戒心要比兰景旭大得多,毕竟,兰景旭没脑子,没实力,可以说一切都是萧皇后在被后操控,可范霁不一样,他身为阎王殿的殿主,很是不好对付。
如果杀掉一只豺狼会让另一只老虎变得更强大,那不如,先放过豺狼。
反正,豺狼和老虎之间已经不可能是合作关系了。
就算到最后她也成不了黄雀,但她绝对不做那只螳螂。
因为皇帝的开口,整个旭日宫都沉寂了下来,兰景旭的两项罪名都摆在明面上,虽然每一项都在皇室规矩的边上蹦跶,可又确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都是他主观的结果,而他是太子,自然也不能轻易审判。
皇帝捏了捏鼻梁,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小院之外,响起了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不如,就将功补过吧。”
众人的视线随之望去,只见那小院的院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身穿玄黑色的蟒袍,墨染般的长发半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刀锋般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如星空的眼,让人看着,便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而在那高挺的鼻梁之下,是一双微微勾起的薄唇,他的唇色很淡,即便是笑着,也让人无端的生出一股寒意。
“兰泽,你来了。”皇帝率先开口,虽然声音平淡,可蒲芳草却听出了松了口气的味道。
她的视线微动,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你刚刚所说,将功补过?”皇帝再次问道,似是疑惑。
兰泽的视线扫过众人,唯有在成一条直线上的蒲芳草和兰景麟的位置上停留了一眼。
然后,他缓步上前,停在了皇帝的对面,拱手道:“陛下有所不知,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微臣曾于太子有过一场赌局。”
霎时间,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怔。
他们都是知道这场赌局的人,而一大部分,更是赌局的参与者之一。
“当时是太子输了,他和一干世家子弟,欠了微臣这一方四百万,而且至今未还。”
兰泽将数字道出,皇帝都忍不住瞪大了眼。
其实关于这场赌局,他是有听说的,他也听说这场赌局关乎着赈灾银,所以一直以为一两百万便是顶天,却独独没料到,居然是四百万。
虽然他在继任皇帝的时候,是曾在先皇留下的私库中见到过千万两白银的。
但是,他现在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想到这,皇帝轻咳了一声,看向了冤大头兰景旭。
“可有此事?”
皇帝的声音轻飘飘的,兰泽也没有看来一眼,可兰景旭却是如临大敌,他的牙死死地咬合在一起,都要出血了。
他不想承认,可是他也清楚,若是他不认,面临他的,可能便是无休止的禁锢。
直至他的冤屈洗清。
可他现在除了自己,哪里还有人能为他拼命。
不管是他的母后,还是范霁,都已经靠不住了。
兰景旭想了很久,可众人看来,也不过一瞬,在皇帝问出口的下一刻,兰景旭便僵硬地点了点头:“是。”
“为何不还?”皇帝这问的他自己都知道答案。
为什么不还?
当然是掏不出那么多钱!
兰景旭没有开口,他垂着头看着地面,而另一边,兰泽却是道:“这事也是微臣忘记去要,眼下想起来,还请太子亲自跑一趟,将这笔银子要回来吧。”
“臣要这么多银子也没什么用,镇北王府的开销也不大,所以,这笔银子,便请太子收回后直接交给陛下吧。”
随手送出百万白银,兰泽却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他还转了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兰景烨和兰景麟:“对了,这四百万银子还有一部分是二皇子和五皇子还有一些世家子的,臣的那部分就放陛下这,至于他们的......”
“......”就算此刻还在因为手中的画轴生怒,但兰景烨也依旧无语。
你都送给皇帝了,还用问他们俩么?
不过,对于这笔意外之财,他确实没那么在意。
能充盈国库,帮到大峪百姓,也是一件好事。
兰景烨拱手道:“儿臣也不需要这笔银两,平时的俸禄足够儿臣和澜清两人开销,所以,儿臣也和镇北王一般,自愿上交国库。”
“儿臣也同样如此。”兰景麟紧随其后。
他侧身拱手,一派恭敬。
可那垂下的视线却微微斜过,看向了一侧的镇北王。
兰泽面无表情,但兰景麟的脸上却划过了一丝晦涩。
眼下镇北王所在的位置,正处于他和蒲芳草之间,他本就是为了和蒲芳草站对面特意站的这里,可眼下,蒲芳草的身影却被兰泽挡的严严实实。
是巧合么?
兰景麟想要这么想,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