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位裴家九少似乎扔了把匕首给两人,便在另一个房间看戏。”
顾相思煞有介事的开口,却是听的沈嘉柠只觉荒诞。
不难想象,在那一间小小的房间内,欲望、生死、人性、伦理尽数交织在一起。
面对着药物带来的疯狂的刺激和欲望,是遵循本能还是恪守伦理。
面对着仅有的一把匕首,是刺向对方,还是留给自己。
裴项翡宛若在看一场大戏,兴致勃勃的期待着两人的反应。
当每一个选择都需要两个人来抉择,当面临着欲望、伦理与生死的三重考验,母子二人只要有一人做错一个抉择,便再难以抉择。
沈嘉柠被吊起了好奇心:“说结果,别卖关子。”
“结果我怎么知道……”顾相思忍不住开口。
沈嘉柠:“……”
见她无语,顾相思才笑了笑,再度开口:“当时的情况不得而知,不过听说那位裴家八少是死了的,而他的母亲至此之后深居简出,鲜少再出现在众人视线,传闻同裴老夫人一道吃斋念佛。”
沈嘉柠不免唏嘘,看来,故事的最后终究没能等到一个圆满结局。
都说如果母亲可以代替孩子去死,那么天台上一定站满了排队的母亲。
她从不怀疑母爱。
可当有烈性药物加持,当有一方失控,当理智全无,沈嘉柠无法肯定,在那种情况下人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顾相思再度道:“听说因为这事,那位裴家九少被裴老爷子下令关了四年,还是裴时瑾亲自出手,才压制住他,后来他被解禁,又是惹出不少事来。”
见她久久没做声,裴时瑾拧了下眉心,大手捏住她的下巴,沉声道:“记住没有。”
沈嘉柠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好。”
说罢,她忍不住又道:“他很危险么?”
沈嘉柠总是很难想象,裴项翡那样的人会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
裴时瑾喉结微动,眸色深沉,许久后,才缓声道:“幼时我曾送过他一只兔子,他很喜欢。”
裴项翡一直对兔子精心照料,形影不离。
他本就因病难能外出,无聊又无趣,多了只兔子便多了不少乐趣。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很喜欢那只兔子。
可就在某个阳光明朗的日子,裴项翡却活剥了兔子的皮,只因为兔子跳进了别人的怀里。
脸上还带着稚气的男孩,被迸溅的满脸满身都是血迹,偏生他笑的人畜无害,一双眼清澈又干净。
裴家的佣人当时都被吓晕了几个,偏裴项翡又贴心的给兔子立了块碑。
沈嘉柠听的喉咙发紧,不由得去想,前世后来裴项翡怎么了呢?
她听相思提起裴项翡的事时好像刚和沈嘉柠结婚一年。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这位裴家九少到底是什么结局。
沈嘉柠忽然想起当初初次和裴项翡相遇,还有后来莫名丢失的手链,以及他提及的那个古怪的朋友。
沈嘉柠的心沉了几分。
难道说,从一开始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巧合,而是蓄意接近……
再一想起丁伯说的那些话,沈嘉柠更觉烦躁。
可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知道,她还不到烦躁的时候。
裴时瑾向来敏锐,若是被他察觉到什么……
“知道了。”沈嘉柠轻声开口,算是回应。
*
雨越下越大,车子穿梭在漆黑的夜色,只让沈嘉柠觉得森寒。
她贪恋的靠在裴时瑾的怀里,轻声问:“我还以为你看到他扶着我时会误会。”
她还担心了几秒,恩,就几秒。
裴时瑾垂下眸子,下巴轻蹭着她的发丝,低声道:“不会。”
沈嘉柠轻笑了笑,仰头看他:“是相信我吗?”
“恩。”裴时瑾沉声应下。
沈嘉柠咧开唇瓣笑了笑,昏暗的光线下,看着男人冷厉俊俏的脸庞,眼眶却有些发酸。
这么好的裴时瑾,可惜她却不能陪他到白头。
想起昨夜她们还在谈论喜欢男孩女孩,一夜之间,便化作泡影。
沈嘉柠不是没想过裴项翡会不会是在骗她。
可她更清楚,若他真是那样精明的人,便不会拿这种事说谎,毕竟想要戳破谎言太过简单。
更何况,前世宋煜宸的孤注一掷,更让沈嘉柠相信,丁伯说的是真的。
沈嘉柠的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侧脸,只觉得亲昵。
“裴时瑾,你会爱我多久?”沈嘉柠情不自禁,问出这种曾经她最不屑一顾的问题。
裴时瑾将她揽的更紧,声音带着些哑意:“到无法再爱的那一天。”
沈嘉柠莞尔一笑:“怎样算无法再爱的那一天?”
裴时瑾抬眸看向窗外,车子驶过跨江大桥,能看见江岸上灯火陆离,渡轮的汽笛发出呜呜的声响,漾过之处,宛若化开满江碎金。
“上穷碧落下黄泉。”裴时瑾轻笑了笑,带着些玩笑的意味,漆黑的瞳孔中却字字认真。
沈嘉柠眼角湿润,白色的瞳仁染了点点猩红。
她不顾受伤的脚踝,爬起来跨坐在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