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尾灯消失在老街的拐角处。
都容市入夜了,冷风吹得地上的梧桐枯叶沙沙作响。
见苏柏走了,站在街边上的秦尚远松了口气。..
他有想过要不要让苏柏跟他一起完成这项委托,但思前想后,苏柏已经帮过他很多了,自己实在是不好开口。
自从灵视开蒙之后,他本能地抗拒苏柏和更复杂的东西扯上关系,更何况是夏素月那种老狐狸。
如果这是一个坑,他宁愿自己一个人踩。
他掏出兜里的那张金属卡,再次确认了卡背上的苹果与蛇徽记。
苹果与蛇?
秦尚远记得在《圣经》记述的伊甸园中,正是恶魔化身的蛇诱惑亚当和夏娃吃下了果实。
他扭头看向昨晚那座通体黑色的大厦,百米高的楼顶除了闪烁的红色航标灯外,没有任何标识。
但这就是他今晚的目的地。
秦尚远一路小跑到地铁,最后在大厦附近的站点下了车。
凯伦大厦是都容市为数不多高度超过三百米的建筑,建成在十多年以前。
秦尚远对这栋大厦有特别的印象。
因为老妈曾经指着凯伦大厦告诉过他那块地皮原本是秦家的,后来被转卖到别人手中,凯伦大厦才得以拔地而起。
十多年前都容市这个区域的商业地价已经不便宜了,现在恐怕早就已经数百倍地攀升。
楼下的车位陈列着清一色动辄百万的跑车,兰博基尼、迈凯伦、法拉利和布加迪威龙。
丝毫不比他在舒窈山庄看到的场面差。
长长的队伍从底层大堂里排出来,全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秦尚远听着他们的对话,隐约知道他们在排队等着去大厦顶层一座名叫“seven”的酒吧。
酒吧?
秦尚远仰头,夜幕下,这栋通体覆盖着黑色玻璃幕墙的大厦顶层正泛着某种迷离的光。
他迟疑了一秒,心底莫名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女孩们脸上铺着浓妆,身上裹着的皮草下是性感的露肩裙。她们嚼着泡泡糖埋头玩手机,大方地露出腿上雪白的肌肤,毫不在意路人的眼光。
男孩们则一个个鼻梁高挺,穿着不太合身的小西装,忧郁的气质像是从时尚杂志里复刻出来似的。
领口插着对讲机的安保维持着秩序,队伍缓缓地向大堂里推进。
某道引擎忽然高亢地轰鸣,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扭头。
随之而来的是两道刺眼雪白的光柱。
男男女女露出了被打扰的不耐烦。
而后,在数十道目光的注视下,一辆白色的法拉利如同低伏的猎豹般缓缓驶入地面广场的车位。
周围有低低的赞叹声传入秦尚远的耳朵。
女孩们手里的手机还亮着屏,可她们的心却早就不在手机上了,正垫脚弯腰地想要看清楚车上的坐着的人是谁。
白色法拉利稳稳驶入了车位。
车灯熄灭,翼门向上旋转着开启。
万众瞩目下,一只穿着berluti定制款德比鞋的脚从车里踏了出来,女孩们的目光紧锁,男孩们的目光也紧锁。
一袭白色西装的贵公子从容地下了车,抹了头油的发间撒着点点金粉。
和队伍里模特般的男孩们比起来他算不上帅,甚至可以说有些肥胖。
可不少女孩们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拉丝了,流露出某种肉眼可见的期待和渴望。
就在所有人都在揣测贵公子接下来要去哪时。
他忽然一溜小跑到副驾抬起的车门前,绅士地伸出一只手。
贵公子脸上的肉挤在一起。
“宝宝,来,小心。”
“啧。”
副驾上传来一声嫌弃,随后一只玉手缓缓搭在了贵公子的手心里。
贵公子像是捧水般轻柔地搀扶,女孩挺拔丰满的身材从车里舒展了开来。
她从头到脚都是昂贵的奢侈品,挺着胸站在队伍前,骄傲的样子像一只闪闪发光的孔雀。
那些之前还不愿意走的围观女孩们瞬间失落了下去。
和女伴相比,她们身上的妆容和衣服忽然就变得廉价劣质了。
有人不自在地埋头收了收衣摆,有人掏出镜子看了看妆容,不约而同地回避那位女伴盛气凌人的美貌。
人群里唯独秦尚远愣住了。
那个女伴他很眼熟。
是杨潇。
那天在街上找他麻烦的小太妹,和夏蔷柔的关系很糟糕。
按理说她如今才高二,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他高二的时候还在教室里苦逼地做六门学科的作业呢。
杨潇显然也看到他了,不过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扫了秦尚远一眼。
那脸上的怒意让她的美貌扭曲了半秒,随后转为了一抹讥讽。
没过多久,大厅里小跑出来两个安保,左右护着贵公子和杨潇无视了长龙似的队伍,径直走向了通往顶层的电梯。
“排好排好。”安保看队伍有些凌乱,于是大声敦促。
“凭什么他们不用排队啊?都是来玩的!”队伍里有人不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