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宛将那字细致的看了下去,明润的杏眼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和无力。
看罢,又小心翼翼将那张纸放于一侧,接着持笔便开始一一比照着抄录。
字在一一落于笔尖,这一刻,她的脑海里,似浮现出他们的“初见”———
那一日她随额娘,前去寺庙礼佛时,自己嫌闷,便偷偷溜了出去,接着她在寺内幽径之处偶遇了他......
青年穿着一身素白长衫,脸上带着浅淡温柔的笑意,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她的前方。
这人面容温润,但那股目光却灼灼的望着她,嘴角勾起,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姑娘,怎也在此地?可要与我同行?"
当时,他就是用这样温润好听的声音问道。
"不用了,多谢公子好意!"
清宛触及外男,只得微微低着头,忍着慌乱,轻声答道。
可那个人却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似的,清宛的耳边传来那稍显执拗的话:“姑娘,你若不愿与我同行,那我就送姑娘回去吧!”
她气的面容上带了些涨红,猛然抬首,一句登徒子险些就这么脱口而出。
却见,对方言语虽有肆意轻佻之感,但那双褐色的眸子里满含担忧。
清宛本有怒意,但见着那眼底对自己的担心,微愣,口中不自觉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是的,先前儿心慌,也是因着她迷了路。
又因着碰见之人是一陌生外男,心头总有些怯意,面上却只故作镇定,一副闲逛之态。
所以……这人是看出她迷路了吗?
"不用客气!"
"……"
清宛的眸子闪了闪,有些动容,最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那,姑娘就先随我来吧!"
青年微微弯唇,笑的如沐春风。
......
因着清宛侧身背对于她们,堇青俩人看不到自己主子的情绪。
但纤细的背影,在暖阳之下却显得格外孤单寂寥,仿佛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那股子悲伤压的她们几乎喘不过气来,堇青到底还是开口轻唤道,“娘娘?”
清宛还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那句诗,似未听见。
紫翠见此升高了音调,“娘娘!”
清宛眼神清明了些,侧头道,“嗯?”
堇青忙开口说:“娘娘今日虽暖,但这风还是硬了些,娘娘身子弱,不好在这窗口儿习字的。”
紫翠也点头附和道,“娘娘还是怜惜些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清宛低喃出声,“怜惜?会怜惜的人,我是见不着了。”
那声音细弱无比,紫翠听清了,虽不解话意,但入耳却让她莫名的难过。
堇青忙打圆场,换了个话头道,“娘娘比照抄录的那句诗,倒是眼熟,只奴婢不通诗书,却是不知出自哪里?”
清宛秀唇轻启道,“此句为——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倒也算不得什么诗词,出自《后汉书·冯异传》之中……”
再多的她却是不愿说了,内里上的酸涩直入针尖一般,轻刺着她的心尖儿,疼的难捱。
堇青俩人露出茫然神色。
堇青见娘娘似又开始走神,眼中带上些焦急。
紫翠巧笑着开口道,“娘娘的字也如春雨飘雪般秀气,若不是如此,奴婢怎会看呆了去。”
清宛视线飘忽,没有焦点,口中慢慢道,“我读书向来爱偷懒,这字还是……的好。”期间似要说什么,但还是将那字眼吞了回去。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但又像是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
自己不是个爱读书写字的人,哪怕字不好,先生多次提及,她却还是没有为此而努力习字。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是在缅怀过往,也许是在追忆过往的事情。
她……她只是太想念他了。
清宛话音落下,屋里便静悄悄地无一人出声。
这场面彻底冷了下来,堇青二人颇有些无措。
清宛抬头看了眼窗户,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的茶具上,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芒。
是这光太刺眼了吗?
亮的都让她眼前都有些模糊了。
清宛伸手持笔着,缓缓将笔尖落于宣纸之上,继续书写起来。
“啪嗒……”
一滴水滴落于纸面,润湿了一些字迹。
清宛细眉轻拧,将笔搁于砚台旁边,抬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天已经暗了下去。
面上先是一慌,见润湿的只是自己抄写的那份,才变得平静,清宛微微垂眸,看了眼身前的宣纸,又欲持笔继续。
最终还是轻叹了口气,将那狼毫放下,“好无用啊,我连比照着你的字,都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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