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发现他擅离职守了?
想到这儿梁九功的腿就软成了一团,虽然他去做之前便有这样的预料,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稳不住。
不过,这心里是没有后悔的,他只需直言自己揣摩了圣意,心知皇上对两小阿哥珍而重之,便擅作主张了......
皇上虽然会不愉,但应当也更会满意他的贴心和......不隐事儿的“老实”。
何况,景仁宫那边他确实不太能放下,梁九功自来知道瑜妃娘娘性子和软,哪怕是景仁宫的正头主子,但却是不怎么拿事儿的。两小主子出生就为双生子,此般坎坷(清宛:倒也没有),这一生之始的诞辰之礼,于别的阿哥也当是更为重要。
听闻,古时孙权试儿抓周,确立太子之位,他这个无根的朝政之事不懂,这句话却能瞧个明白。
虽说本朝太子已立,但皇上立旨之时,因着大阿哥尚且年幼,朝中至今都还是有着不少人对此持反对态度。
梁九功作为皇上身边伺候的,瞧得清楚,虽然皇上对大阿哥也很是珍切,但对赫舍里氏一族......
因而这太子之位啊.......日后......说不好的就有个万一呢。
现下他也做不了别的,也没想那般长远,他一个无根之人也做不了更多的,哪怕没有那个万一,总归也是要叫两小主子自有多些“贤能”名声的,日后立业之时,去外头办事儿也能顺畅些。
总归......是有好处的。
如此,在梁九功看来,这抓周宴便应当好好操办一二,可惜,景仁宫里主事儿的就一嬷嬷......
这些思绪翻涌的飞快,只几息间梁九功就有了想法。
而坐在正位上的康熙又再次感受到了殿内的沉默,虽然只有那么几息,但他这个习惯了秒问就有人秒答的人来说,是格外明显。
再抬首见梁九功果然是表情惶惶,且.....没有及时回答,再细看看梁九功那眼底情绪......好似真有些不对。
皇帝剑眉皱起,开口道,“怎么?是此行不顺畅?”他在心里暗忖,莫不是赫舍里氏一族留在内务府的人手做了什么事儿,唉......赫舍里氏到底是出过皇后啊。
那边,虽然心里有了思虑,但还是紧张的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惚惚.....且本来已经准备就这么有些“狼狈”的模样,来跪地请罪的梁九功愣住了,皇上这话的意思.......?
似从皇上这话里听出了回旋的余地,梁九功还是飞快的回过了神来,来不及细想皇上为何没有先治罪于他,便垂首恭敬道,“内务府那边自来是依着规矩办事儿的,自然是没什么不顺畅的。”
说到这儿,梁九功的语气稍稍顿了一顿,又笑着补充道,“只是那边的人也都是眼尖得很,奴才去了事事儿妥当,奴才不去景仁宫那边就......没法子,奴才便多跑了两趟......”这是实话,也顺便是在为自己今日没在贴个底儿。
皇上闻言,面上露出了然,他幼时也不是没见过内务府的两面人的态度的,只是瑜妃如今在宫里头这般特殊,也有这样儿的问题吗?
再思及那些弹劾心肝儿的折子,青年帝王那双狭长的凤眸中闪过微讽,看来......朝中有人坐不住了啊。
坐在上首的青年,手中轻挑出一折子,漫不经心的看着,唇峰微抿。
那张俊朗的面容,露出一抹如同两泓清水般的笑容,温雅间波光粼粼,轻声道,“你怎么也说起这样的空话了,这宫里头谁不按规矩办事儿呢。”说着说着那声音就沉了下来。
皇帝知道朝中有人不稳,但他还是情绪不大好。
按规矩办事儿那就说明此事儿办的并不好!!!
梁九功见此忙伏身磕头,冷静的开口道,“皇上恕罪,是奴才的错。”经过刚刚那一番话,梁九功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他意识到皇上这有些奇怪和突然话......里隐藏着别的什么。
比如———难不成皇上是生了什么误会,是以为此事是皇上自己嘱咐他去办的吗?
若不然此时他就应该在跪地求饶,然后阐述罪状了.......
皇帝压下心里情绪,开口道,“你有什么错?罢了.....朕想想......”内务府那边也不知道宫外是插了多少手,看来双生子一事儿,在这宫里还是受了影响,但对宫外来说影响却是有限?
这宫里果然该有个皇后在,有个管事儿会领会他意思的人在,那么该有的安排自然会安排妥当,下头哪怕被挑拨了什么,的自然不敢再乱揣度到擅自做些蠢事.......
此事若是宫外也有插手,那他这个皇帝就不能在此时就发落了内务府,若不然此等“小事儿”他都紧盯着,宫外怕是更稳不住。
保清和珍儿还小着......
说来,他经常给景仁宫添赏,那么......此事倒也有别的路子可走。
梁九功只要一想到皇上兴许是误会了,那心里的惶惶也散掉不少,为此他的神情也愈发坦然。
思绪也能冷静的继续走下去,不过今儿皇上见他就提及内务府,那么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