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阴柔的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古怪之色,虽然很快又恢复正常,但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抬头瞧瞧皇上神色。
不过,终归心有顾虑,他只规矩的垂首站在那儿,口中万金油的话随之而来道,“万岁爷所言极是......”..
梁九功心道他也没说详细了自己一些猜测啊,而皇上突然来这么一句话,倒显得更为奇怪了。
不过梁九功在康熙身边伺候久了,他自然明白皇上如此是为什么。
殿内静默下来.....
良久,康熙才一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梁九功和魏珠等身边伺候的,“朕与瑜妃这么多年,没少见着瑜妃耍性子胡闹......如今内政未平,外还有......瑜妃性子单纯,她想不到对事儿朕作为她的夫婿总要多想些.......”
说着说着,龙袍帝王就轻叹了口气止了话题,他未看向已经隐隐有激动之象的魏珠,只继续看着梁九功添了句道,“说来,梁九功你跑景仁宫次数多,你对此事可有什么解救之法?”
梁九功闻言一惊,作为被另眼相待还点明儿了要他来回话的事儿......他对心脏却像是被抓紧了一样。
虽然明面儿上皇上这话说的好似很稀疏平常,正常的只正常回就是,可此话于梁九功而言并非如此。
“瑜妃......娘娘?”他张了张嘴,脸上带了迷茫,接着作出一副思索模样,口中小声道,“奴才只晓得瑜妃娘娘心善不曾磋磨宫人,想来、想来皇上好生说说总能说的通的?”这话越是出口声音也越小,好似很底气不足一般。
高坐于御座上的帝王一袭明黄衣袍,英俊不凡的容颜带着几分慵懒之气,眼神冷淡无波,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康熙:........他在忍住嘴角跳舞的冲动。
康熙:“.......朕知道朕在你心里万事都可,但.......”
他面无表情的瞥了梁九功一眼,“但也不要太自卖自夸了些,朕在宛宛面前是阿玛样儿朕自己还是清楚的。”好生说又不是没有试过,昨天他不就去了嘛!
梁九功什么都好,就是太看重他这个皇帝,都分不清别的事儿的轻重了都。
“奴才愚笨......”梁九功感觉皇上的视线又划过了自己的脑袋,他神色未动,口中还道,“奴才虽出入了景仁宫几次,但多数是与景仁宫梁嬷嬷打交道,一般里还都是皇上您交代的,就别的事儿.......奴才也不清楚啊。”说罢,他那张阴柔秀气的脸就微微抬起,那皱成川字的眉心透出此时梁九功的迷茫和苦恼。
康熙眉头紧锁,又道,“总归你也是出入了几次的,哪怕只跟那梁嬷嬷熟稔总归对于瑜妃的事儿也该是知道点的,就今儿的事儿你再陪朕仔细寻摸寻摸。”
“........”
一般的奴才见主子对自己如此看重,都会觉得十分荣幸,而这些个奴才中特指魏珠这样的,说不得在听到主子对他们说出那句话后就已经激动地跪倒在了地上,一脸狂喜之色呢。
但是还有一些人,心里却不知道怎么想的,只能默默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这样的人,不是真老实就是心里有事儿。
而梁九功......他心里的事儿还藏着鬼呢。
皇上口中道来的他出入景仁宫的话儿,每出一次,他就觉一次如雷乍顶,清明的脑子都要被砸蒙圈了。
偏另一层魏珠嫉妒的眼睛还直盯着他的后背,让人不得安生......
本就是寒冬腊月的时节,哪怕在殿内都有些凉风进来,而梁九功更觉整个人如同被冻入了万尺寒冰之中,那一缕缕寒风都像是夹了冰刀子,一点一点的割人的肉。
要不是梁九功多年混迹宫,已然习惯了时克制情绪,控制表情,将该有的神情呈现于主子........只怕早要让康熙发觉不对了。
哪怕有着那些习惯打底,梁九功也并不轻松,他尽量放松了身体,垂眸而立,很是恭敬道,“若是这般说,对景仁宫的了解谁能比的上呢,奴才不过借了皇上对由头才有景仁宫一嬷嬷搭上话儿,就瑜妃娘娘哪儿.......奴才都没想过。”
这语气稀疏平常,还带着笑闹之意,隐约还夹杂了作为宫人的卑微可怜,仔细咂摸两下还像是在给景仁宫上眼药。
魏珠:“???”景仁宫的人得罪这个犊子了?不然怎么还上起眼药来了。
康熙笑道,“好小子你也是滑溜的啊,怎么景仁宫是没学了别的宫里来巴结你就不高兴了?这眼药上的,啧.......不过宛宛性子就是那般单纯直白,她手下的宫人随了几分她的性儿也正常。”
闻言,梁九功忙笑着认错道,“到底别的宫里和景仁宫里区别大了些,这不,奴才总是难转过弯儿来呢。”说着,他还又觍着脸补充了句,“但瑜妃娘娘心善,想来也不会因为奴才几分不好的心思计较的,奴才啊,这也是在看菜下碟啊。”就算知道他一些心思......
梁九功心底里舒出口气,他真是紧张傻了,瑜妃那么那样儿单纯若是他说明白还好,没说明白,指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