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家奴道:”喂,你听说了吗?梅家跟霍家联合唱大戏,不断对外放风说,那梅大小姐跟霍世子其实并未有首尾,是梅二小姐不想嫁进吴家,存心栽赃污陷他们的。还说找了人来诊脉,说梅大小姐压根就没怀上!”
矮个子家奴奇说:“那昨日咋就诊出怀上了呢?”
“他们说是那位太医吃酒吃多了,搞错了。”
“噗,屁嘞,你信吗?”
“鬼才信!明明就是睡了,他梅家霍家嘴硬而已,不然怎么说他们是在唱大戏呢!”
“哎,这佳人才子眉来眼去勾搭上,也不是啥新鲜事儿,最惨的还是咱家三少爷,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娘子被人糟蹋了就算了,如今连替嫁过来的梅二小姐,也连夜收拾包袱跑了!”
“跑了?!”
“你不知道?消息可真不灵通!”高个子家奴凑到矮个子家奴耳旁说,“今早儿,那位三少奶奶连茶都没敬,梅家就派了个老女人来,直接将她接走了。这一走,你说她还可能回来吗?”
“啧啧啧,咱们府原本就是破落户,人家梅家姑娘,金尊玉贵的,怎么能看得上咱们这种门庭?况且,三少爷还是那种身份!换我也会跑啊!”矮个子家奴噘着嘴说。
“呵,什么叫换你也跑?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咱们三爷不好男、色!”高个子家奴调侃道。
“去去去,别拿我寻开心!”矮个子家奴说完,眼珠子一转,问:“你说,梅家会赔吴家多少钱?”
“我怎么猜?”高个子家奴撇着嘴:“不过,无论赔多少吧,都到不了三少爷那里,这是肯定的。”
二名家奴聊的正起劲儿。
此刻,一阵马蹄声传来,足足6辆大马车停在了他们眼前。
俩家奴见到这阵势,连忙站起来,“请问,有何贵干?”
只见一名衣着不俗的丫环从车中出来,跳下车。
迎春福了福,笑盈盈的说:“二位哥哥安好,这是咱们家兰奶奶回了。”
“兰奶奶?”矮个子家奴一懵:“什么兰奶奶,我家没兰奶……”
“说什么呢!”高个子家奴却用胳膊撞他一下,挤了挤眼睛说:“兰奶奶就是梅二姑娘……”
“梅二……”
矮个子家奴瞪大两眼,梅二小姐闺名叫梅娇兰,按照吴家的习惯,是要称呼一声兰奶奶了。
可如今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梅二姑娘居然又回来了!
迎春拿眼一看这俩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于是笑着解释说,“二位小哥,今早,梅府那边的太太叫我们家姑娘回去办事儿,如今才办完呢,姑娘一办完事儿就带着我们回来呢,快给我们开门吧!”
二名家奴面面相觑,赶快将门打开,叫马车进去。
……
青云馆。
简洁的卧室里,红双囍字已被撕下。
吴墨云还在那睡回笼觉。
这一觉,可是睡得有点长。
他这个人,有些认床,昨天晚上换了地方压根没睡几个时辰,直到梅娇兰离开,才有了时间歇下。
“爷!”此时,门外传来贴身小厮阿圆的声音。
吴墨云睁开惺忪的丹凤眼,清越的脸上带着不耐烦:“吵什么?”
“那……”阿圆走到床边,有些怯生生地说:“梅二姑娘她回了!”
吴墨云青眉微拢:“回了?”
阿圆不敢置信的点头:“是啊是啊,姑娘不仅回了,还带了满满六大车的东西,说是嫁妆……整的真想嫁给爷一样。”
吴墨云也懵了。
不过却没迟疑,袖子一甩就坐起来,大步走出青云馆。
阿圆赶忙追上去。
主仆两人来到东头的角门。
果然看见门前停了足足6辆大车,七八个眼生的丫环婆娘正在搬东西。
最华贵的那辆马车,丫鬟放下一小脚凳,另一名丫鬟将手递进车帘子中。
片刻,一段藕白的胳膊搭在了丫鬟的手上,精致绣鞋踩着脚凳,金线缂丝石榴裙轻轻垂落,清妍可人的美人儿就走下了马车。
外面阳光正好,打在美人身上,使之更显光华。
吴墨云看着她,整个人都呆了。
“姑娘,前方正是吴家三少爷。”迎春拽拽梅娇兰的袖子。
梅娇兰转过头,果见一名十八少年正站在门口,风姿绰约,眉宇疏冷。
只是眼梢却稍显慵懒,看上去像刚睡醒。
梅娇兰莲步轻移,款款向前,瞧瞧他,就福了福:“相公。”
“相公”二字落进耳里,吴墨云更是疑惑了!
他薄唇微动,有些木木的回过身:“先回院儿。”
说完,就兀自离开了。
梅娇兰抿嘴一笑,带茶花跟迎春跟在了他身后。
茶花拉着迎春小声抱怨道:“唉,你说,咱们姑娘都对他致意行礼了,他怎么着也得回个礼才行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这自古以来夫妻同体,从没有谁尊谁卑之说,他又不是皇上,连老婆见了都要跪拜,怎么就如此目中无人呢?”
迎春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自家姑娘,撇了撇嘴,说:“他就是再目中无人,再没有礼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