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霜望着汝南王妃仓皇而去的背影,正想说些劝慰的话,赵漫语却摇摇头道:“你放心,我见识过她的招数,应付得来!” 汝南王妃本事小,心眼更小,眼下一定会去搬救兵。 果然,不出一刻,汝南王妃就带着汝南王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下人慌忙跪地一片,迎着主人的怒火。 二人尊为长辈的礼数都顾念不上,开口便是定罪:“长宁,我汝南王府待你自认不薄,你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把我汝南王府的脸面放在何处?!你身为女子的廉耻又放在何处?!” 汝南王不同那日的慈祥,脸色铁青,满目皆是失望,看来是赵漫语踩着他的底线了。 “父亲明鉴,儿媳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引得您老大动肝火。”赵漫语恭顺地请了安,一点错处没有的样子。 瞧她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汝南王妃假意关怀,实则绵里藏刀,道:“快快起来吧,你父亲也是,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他听了两耳朵便急匆匆要来问你的罪,哎……我真是拦都拦不住!” “失贞这种事,吃亏的还是咱们女人。可是苦了我们长宁了。” 面对汝南王妃的苦口婆心,汝南王心底厌烦,只想草草了事,让事情大事化小,免得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说出奸夫姓名,待我处置了他,再来处置你!” “哪有什么奸夫?儿媳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赵漫语不知何时逼出了两滴泪水,可怜兮兮地说,“父亲母亲一来便大发雷霆,又是说儿媳不守妇道,又是问莫须有的奸夫。儿媳愚钝,连辩白两句的情分都没有吗?” “梅香,”汝南王妃使了眼色,红脸唱成白脸,“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只好当着众人的面叫你下不来台了!” 梅香手捧着安胎药渣,走过在场每个人身旁,把药渣对着人眼睛叫人仔仔细细看了去。 下人哪里敢看,恨不得自掘双目,远离主子们的纷争。 “你还有什么话说?你那一套可怜样骗骗我这妇人也就罢了,骗你父亲可就不够看了。” “长宁,奸夫是谁?”汝南王沉沉质问。 “方才对母亲怎么说,现在长宁对父亲就怎么说!孩子是我和晏扶卿的结晶,没有哪门子奸夫!” “来人!”汝南王一声呵下,随身打手拔出利刃上前,节节逼近。 他的耐心已被耗尽,不留丝毫情面:“软硬不吃,本王只好使用非常手段了!” 早在汝南王夫妇进门之前影霜就在暗处守候,她跳下悬梁,赤手双拳迎了上去。 不过三五下,汝南王随手拨来的几个打手的兵器纷纷落地,连人一起痛呼讨饶。 影霜再步上前,示意再战。 打手拖着残躯败退,说什么都不敢再对上影霜了。 “没用的东西!”汝南王妃恨不能自己上去一战! “王爷~”汝南王妃捏着嗓子,尖声细语指着毫发无损的赵漫语,恼怒道,“你看看这贱人,以为自己是郡主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赵漫语无语地撇开眼,对于老蚌撒娇的戏码,她也表示没眼看! 汝南王挥退众人,让人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拖出来,春梢与夏未也不能幸免。 除了功夫太高的影霜,赵漫语身边空无一人了。 “封院!” 此言一出,汝南王妃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惊喜的还在后头,封院还不止,汝南王直接调了私兵,将赵漫语团团包围。 赵漫语现下只影霜一人,恐怕不多时便可趴下地上了。 想到那样的景象,汝南王妃立时便命人传话晏扶温,想早点分享这个好消息。 “世子之位,我的儿子志在必得!” 刀光血影之下,汝南王只看到白晃晃的兵刃、听到血肉刺穿的噗呲声,没听见汝南王妃的呢喃。 “这个暗卫倒是忠心护主,可惜跟错了人。”汝南王点评道。 汝南王妃扶着汝南王,等待赵漫语哭天抢地地向她求饶。 动静闹得太大,私兵出马,如今整个汝南王府上下都知道赵漫语出了事。 下人躲之不及不敢凑热闹,汝南王的女人里却不乏赶趟儿之辈。 “王爷这里好热闹啊,可是出了什么喜事?” 妾室生得花容月貌,比汝南王妃年轻漂亮了不知多少,她一来,就夺走了汝南王的注意力,手臂也不知觉被她挽了去。 “喜事?妹妹的心可真大啊,郡主都要死在里面了,你却说是喜事?”汝南王妃讽刺道。 影霜已到外强中干的地步,脚步虚浮,已不再是赵漫语的得力暗卫了。 赵漫语孤立无援,没有一丝胆怯,放话道:“纵是长宁今日尸骨不保,也绝不为莫须有的奸夫认罪!” “奸夫?”妾室洋装讶异,这才嗅到安胎药渣的味道,忙看向汝南王妃道,“那岂不是已经珠胎暗结?!这样见不得光的孩子,生下来王爷怎么见人啊?” 汝南王妃一愣,接下了妾室的卖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汝南王从只想了断赵漫语的私情,到动了她骨肉的心思。 “哐当”一声,影霜的脚撞到桩子里,再也起不来了。 面对身份尊贵的郡主,私兵群起而上。 “赵漫语,念在两家交好的份上,你我各退一步!”汝南王语重心长,“你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喝了堕胎药,在外就还能是我汝南王府的好儿媳。” “这么大的台阶,你不会不知道怎么选吧?” “呵。”赵漫语轻笑,看着如同豺狼的长辈。 对她这个外人尚且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他们如何对待晏扶卿可想而知。 “若我不喝呢?” 婆子端着黑黢黢的堕胎药上来,药水刺鼻辣目,闻着便叫人犯恶心。 赵漫语才抚平的孕吐感又掀起,只想一口吐在婆子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