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肯。
那瘦弱少年哀嚎一声,原来是被一棍子打在了后背上。
最后,那拨地痞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当然没忘记捡起那串铜钱。
高大少年蹲在墙根,呕吐不已。
鼻青脸肿的瘦弱少年抱腿靠墙而坐,哭出声来。
那高大少年挣扎着起身,最后坐在朋友一旁,“没事,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报仇的。”
瘦弱少年沉默许久,止住了哭声,怔怔出神,最后轻声说道“我想成为剑仙那样的人。”
他擦了擦眼泪,不敢看身边的高大少年,“是不是很傻”
高大少年揉了揉他的脑袋,“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说不定那位剑仙,跟咱们一般岁数的时候,还不如我们呢你不是总喜欢去学塾那边偷听老夫子讲课嘛,我最喜欢的那句话,到底怎么说来着”
瘦弱少年说道“有志者事竟成”
然后他低头说道“可是我哪怕有了本事,也不想跟这些只会欺负人的混子一样。”
高大少年笑道“没事,等我们都成了剑仙那样的人,你就专门做好事,我也不做坏事,就专门欺负坏人来,击掌为誓”
两位少年一起举起手掌,重重击掌。
高大少年转头对他呼出一口气,“香不香”
那瘦弱少年赶紧推搡了对方一把,两人你来我往,很快一起疼得呲牙咧嘴,最终都大笑起来。
他们一起仰头望去,小巷狭窄,好像天大地大,只有一条线的光亮和出路。
但是毕竟那条光线,就在两位少年的头顶,并且被他们看到了。
梳水国,宋雨烧在盛夏时分,离开山庄,去小镇熟悉的酒楼,坐在老位置,吃了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老人得意洋洋,自言自语道“小子,瞧见没,这才是最辣的,以前还是照顾你口味了,剑术是你强些,这吃辣,我一个能打你好几个陈平安。”
彩衣国,一位形容枯槁的老妪,躺在病榻上,她一只干枯手掌被坐在床头的妇人轻轻握住。
已经油尽灯枯的老妪,竭力睁开眼睛,呢喃道“老爷,夫人,今年的酒,还没酿呢陈公子若是来了,便要喝不上酒了。”
妇人泪眼朦胧,轻轻俯身,小声道“莫怕莫怕,今年的酒水,我会亲手酿造的。”
老妪碎碎念叨,声音已经细若蚊蝇,“还有陈公子最喜欢吃那冬笋炒肉,夫人记得给他拿大白碗盛酒,不要拿酒杯这些本该奴婢来做的琐碎事,只能有劳夫人了,夫人别忘了,别忘了。”
当初崔东山离开观湖书院后,周矩便觉得这是一个妙人。
在崔东山离开没多久,观湖书院以及北边的大隋山崖书院,都有了些变化。
从书院圣人山主开始,到各位副山长,所有的君子贤人,每年都必须拿出足够的时间,去各大王朝的书院、国子监开课讲学。
而不再是圣人为君子传道、君子为贤人授业、贤人为书院书生讲学。
大骊所有版图之内,私家学塾除外,所有城镇、乡野学塾,藩属朝廷、衙门一律为那些教书匠加钱。至于加多少,各地酌情而定。已经教书授业二十年以上的,一次性获得一笔酬劳。此后每十年递增,皆有一笔额外赏钱。
这一天,游手好闲的白衣少年郎,终于看完了从头到尾的一场热闹,现身飘然落在了一座再无活人的富豪宅邸内。
最后他与一位丫鬟身份的妙龄少女,并肩坐着栏杆上。
少女已经被那与人偷情、事情泄露的夫人牵连,被英雄好汉的一对义兄弟,一路杀到后院,她刚好路过,就被一记尖刀捅死了。
那位夫人更惨,被那愤恨不已的宅子老爷,活剐了。
当时那个揭发嫂子与那汉子的义弟,眼神炙热,握刀之手,轻轻颤抖。
他第一次见到嫂子的时候,妇人笑容如花,招呼了他之后,便施施然去往内院,掀起帘子跨过门槛的时候,绣花鞋被门口磕绊脱落,女子停步,却没有转身,以脚尖挑起绣花鞋,跨过门槛,缓缓离去。
在那之后,他始终克制隐忍,只是忍不住多她几眼而已,所以他才能看到那一桩丑事。
崔东山双手放在膝盖上,与身边那位早已死透的可怜婢女,好似闲谈道“以后的世道,可能要更好,可能会更坏,谁知道呢。”
一位身背巨大剑架、把把破剑如孔雀开屏的杂种少年,与师父一起缓缓走向那座剑气长城。
先前师父带他去了一趟那处天底下最禁地的场所,一座座宝座空悬,高低不一。
师父带着他站在了属于师父的那个位置上。
“师父,那位老大剑仙,与你的朋友阿良,到底谁的剑更快”
“不好说。”
“师父,为什么挑我做弟子我一直想不明白,今天以前,其实都不太敢想。”
“因为你是我们蛮荒天下,有希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