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法相左手轻轻一抬,大地之上,一条山脉直接被拔断山根,从下往上,配合当头笼罩滩的金色符箓,掠空砸向后者。
滩手指一抹长剑剑身,手指抵住剑尖处,剑尖处绽放出一粒璀璨光亮,最终以少年剑修为圆心,生出一个剑光大圆,与那符箓和山脉撞在一起。
此次年轻隐官出手,果然皆是真物
滩一个福至心灵的猛然后仰,双指掐诀,身上那件法袍,焕发出光彩夺目的七彩之色,浮现出一位位彩带飘摇的诸天乐伎,身姿极其小巧可爱,立即护住少年所有本命窍穴。
滩御剑远离原地,下一刻悬停之时,少年身后亦是出现了一尊金身法相,是一位姿容绝美的天女,微微弯腰倾身,双手刚好捧住少年身形。
滩脖颈之间,缓缓渗出一长串鲜血珠子。
少年脚下长剑缓缓颤抖,好似被天地大道所压制。
护住少年的那尊女子神祇金身法相,也开始出现一寸寸剥落迹象,原本无瑕的璀璨金身,被腐蚀极快。
滩驭剑在手,另外一手轻轻抹去脖子上的血迹。
分明是一处针对世间所有练气士的“无法之地”。
还差点被那家伙一刀割走头颅。
少年终于切身体会到那些与年轻隐官对敌之人的感受。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全是问心,皆是算计。
剑气长城的城头之上,魏晋与老大剑仙问道“真不需要我去解围”
陈清都笑道“解围解谁的围,陈平安,还是你魏晋你以为对方没有藏着后手只说那五个极好的剑仙胚子,谁来负责接引离开死了其中任何一个,甲子帐都要心肝疼。”
魏晋说道“有陆芝帮忙压阵,我可以试试看。”
陈清都摇摇头,“等着就是了。谁后出手,谁就占优。”
陈清都眺望南方众多妖族军帐,十四头王座大妖,哪怕是周密出手都还好说,唯独那个刘叉,如果让他有了出剑的理由,剑气长城这边就会有点麻烦。
比如死了个被刘叉寄予厚望的嫡传弟子。
到时候他陈清都,是不方便出剑。
那么由谁来拦阻董三更被牵制在金色长河那边。陆芝远远不够。便是加上那个随之也有了出剑理由的牢头老聋儿,也还是不够的。
距离滩极远处的一座山岳山脚,转瞬之间便一去一返的陈平安,此刻站在相对纤细的“一条山脉”之上。
陈平安脚下,正是那具侯夔门死后现出妖族真身的尸体,至于那黑甲、紫金冠和两根翎子,先前对撞之后,破损却未崩碎,按照常理,早就被捡了破烂,被隐官大人收入囊中,只是这次却没有被陈平安全部收入囊中,只是将那翎子收入了晏溟以一换一、“暂借”给他的咫尺物,不但如此,咫尺物先前储藏之物,也已搬空。
至于侯夔门的甲胄与紫金冠都被陈平安以搬山术法,放置在远离侯夔门尸体的地带。
陈平安这会儿受伤极重,脸色惨白,以至于右手整条胳膊,已经不受控制,一直在轻轻颤抖,这对于陈平安来说,是极其稀罕的事情。
先前侯夔门那一手,太过歹毒,陈平安相当于挨了十境武夫的倾力一拳,如果不是稍稍避开,早就给侯夔门一拳当场洞穿了心窍。
若是搁在演武场上,挨了十境巅峰一拳而不死,那就是滋味极好。但是此刻看似玩弄少年剑修于鼓掌之中,事实上陈平安还是难逃围杀之局,那就滋味极其不好了。
方才对那少年剑修一击不中,也让陈平安极其无奈,若是自己体魄巅峰之时,那位天才剑修的那颗头颅,此时就该搁放在方寸物当中。
不过这个少年在这里束手束脚越久,无法强行破开小天地,陈平安就可以恢复越多。
陈平安望向那少年被神灵呵护手中的姿态,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滩不去看那尊装模作样、好似闭目养神的山巅法相。
少年死死盯住一缕气息残余的远处,虽然看不真切那处山脚景象,但是少年可以确定那个年轻隐官的真身就藏在那边。
山巅巍峨法相睁开眼睛,双指掐剑诀,背后剑匣掠出一把把巨大飞剑,朝滩破空而去。
以双手护住少年身形的乐伎法相,旋转身形,背对那些大如仙家渡船的飞剑。
滩一咬牙,呕血鲜血。
那把交织电光的佩剑,突然悬停天地间,在剑尖和剑柄首尾之间,绽放出一丝剑光,分别往天幕和大地直直激射而去。
陈平安便以肆意折叠天地山河的神通,尽量改变两条剑光的轨迹,一旦稍稍更改路线,剑光不再是笔直一线之上,陈平安就能够让那少年剑修无法以此勘验天地界线。
不曾想那少年竟是直接炸开了那把佩剑,剑光蓦然扩大,天地之间如同撑开了一根栋梁。
那把佩剑,其实便是滩的第二把本命飞剑。
与此同时,本命飞剑“甲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