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声求肯道。
“侯爷不要……奴错了……”
“不要……不要赶奴走……”
只可惜这般哀声哭求,换来的却是韩绍漠然的目光,以及冰冷无情的话语。
“带下去,不要坏了娘子的兴致。”
听到这话,身边侍立那些持剑女子走出两人。
“唯。”
说完,便将那少女架了出去。
这一刻,院中的几名女子全都心有戚戚地用余光瞥过那一脸死灰之色的少女。
老实说,似侯爷这副玉质金相的姿容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能做到不动心?
更何况女子都是慕强的。
其强大的修为,赫赫战功,以及那彻侯尊位。
对于女子而言,哪一样不是致命的诱惑?
一旦能入了他的眼,哪怕只是做个床笫间曲意逢迎的贱妾,自身命运也能在一夕间翻天覆地。
就像眼前这位姜家女一样,不就是仗着与这位侯爷的旧日情谊,才有今日这一番富贵吗?
有这么一个好榜样整天在眼前晃悠。
她们生出某些异样的心思,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她们才猛然惊醒过来,某些妄念也只能是妄念罢了。
她们低估了这位姜家娘子在侯爷心目中的分量。
更低估了这位姜家娘子本身。
那看似温婉柔弱的外表下,其心思怕也是深沉的可怕。
而姜婉看着这些女子眼神中闪过的敬畏,心中叹息一声。
‘绍哥儿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毕竟过去的婉娘,不是这样的。
可她没想到下一刻,有些微凉的手掌忽然一暖。
抬眼对上韩绍目光的时候,韩绍眼中竟然满是鼓励与赞许。
“以后这种内宅的事情,不用跟我说,你自己做主就是。”
听到这话,姜婉稍稍一愣,可心中那抹心虚的感觉,却是一点点消失无踪。
仿佛瞬间拥有了无尽的底气一般。
依偎进韩绍怀中的那一刻,姜婉悠悠望向屋檐外的虚空。
“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
明年或许会是好年景。
会比今年更好。
姜婉伸手递出屋檐外,接过一片落下的雪花。
忽然有些好奇道。
“绍哥儿,你说南国的雪,跟我们北国的雪,一样吗?”
韩绍闻言,一时间也怔住了。
这北国的雪,要么不下,一下便是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千里冰封,万里飘雪。
至于南国的雪……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以后我带你去看。”
韩绍用笑声,掩盖住那一抹落寞。
实际上,南国的雪,他见过。
没有暖气。
全靠抖。
不知道韩绍在想什么的姜婉,听到韩绍这话,顿时轻笑道。
“吹牛。”
真当她什么都不懂吗?
戏文中都说了。
身为边将,没有朝廷诏令,擅离职守,形同谋逆。
难不成绍哥儿还能带着大军……
姜婉想到这里,带着几分取笑的意味看向韩绍。
可当看到某人眼神中的认真之色,不禁微微一怔。
或许是感受到手间握着着的柔荑有些紧。
韩绍笑道。
“不急,得等我准备好了才行。”
准备什么?
姜婉目光幽幽地看着韩绍,想看出点什么。
可实际上,自从这次回来之后,姜婉就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这个未来的枕边人了。
正出神之时,忽然听到韩绍冲虚空道了一声。
“知道了。”
“去回李长史,届时本侯会到场。”
听到韩绍提到李文静,姜婉终于回过了神,蹙眉道。
“年节将至,还有事?”
韩绍闻言,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沉声道。
“趁着年前,送一送他们。”
……
大雍太康五十九年,岁在癸亥。
十二月二十七。
镇辽城西郊某处空地,仿佛一夜之间便竖起一道石碑。
不过往来的城中百姓,却没有多少惊讶的情绪。
因为前天将军府外,就已经张贴过榜文。
说要在这里建一座慰灵碑,用来祭奠此次草原一战阵殁的镇辽军将士英灵。
想来就是眼前的这石碑。
本来大家还没有太过在意,只觉得这临近过年,正是辞旧迎新的喜庆时候,多少有些晦气。
可当他们路过这里的时候,亲眼看到那石碑座下那块巨石上密密麻麻的人名时。
还是免不了生出一股震撼莫名的情绪。
也正是这一刻,他们才清晰地意识到镇辽军这一战的伤亡,到底有多么巨大。
那一战又有多么惨烈。
原本轻松的神色,也下意识生出几分肃穆。
老实说,对于镇辽城中大多数百姓而言。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是有些耻于提起这一战的。
因为要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