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的饕餮盛宴中,矛盾和冲突自然就避免不了的产生了。
利益当头嘛!
谁又肯退上一步?
只是眼看着最近冲突有越来越剧烈的迹象,他们这些各自势力在城中的主事人,终于坐不住了。
所以才有了今日一聚。
目的就在于如何在减少彼此争端的前提下,彻底瓜分这座城。
只是愿望是好的。
现实却是不愉快的。
众人落座后没过多久,原先一团和气的酒肆之中,便传出了激烈的争吵之声。
有人拍案而起,怒声道。
“你刘家吃相也太难看了吧!城西金银坊那三座商铺,我陈家早就占了!凭什么你说要就要!”
刘家城中主事针锋相对,冷笑道。
“我刘家又不是白要你的,不也拿城南红叶坊三座商铺跟伱们交换了吗?”
城南?
大雍很多城池大都是东贵西富,南贫北贱的格局。
这刘家拿城南的商铺,就想换城东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等近乎羞辱的交易,他要是这都能答应下来,别说这主事之位坐不稳。
回到家族,也要被族中高层扒了皮。
省得继续丢人现眼。
于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便怒道。
“想要那三座商铺门都没有,自己来抢!”
对于刘家主事的愤怒,陈家主事心知肚明。
只是他也没办法啊。
这次盛宴,他们陈家反应终究是慢了一拍。
大部分好位置,都被人提前抢了。
留给他们陈家的,就只有那些犄角旮旯里的三瓜两枣。
以他们陈家的体量,怕是连塞牙都不够。
想要好的,就只能动手去抢。
吃相?
那不是只有在肚子里有食的情况,才会考虑的吗?
你见过有几个乞丐,注意过吃相?
当然乞丐瘦弱,手里没有力量,活该饿死!
但他们陈家不同。
在场的一众家族、宗门,他们陈家位处上流。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还能饿肚子。
那就是他这个主事无能!
族中同样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他也是退无可退。
眼神有些怜悯地瞥了眼那刘家主事一眼,他索性直接起身道。
“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本事吧。”
哼!
给脸不要脸!
而后竟然袍袖一拂,丢下众人转身离去。
刘家主事被对方怜悯和不屑的眼神刺痛了一下,脾气向来火爆的他,桌子一掀。
“既然都要做过一场,那还谈个几把毛!”
只是先后两人拂袖离去的动静,并没有影响到这酒肆中的其他人。
因为他们此时也是互相争得面红耳赤,哪还顾得上旁人的是非?
甚至都没注意到,那前来替他们送来酒食的酒肆伙计,眼神古怪。
“这就是所谓的大族和名满一方的宗门?”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些在酒肆中为了城中商铺、酒肆、茶肆归属,争得面红耳赤的大人物。
那酒肆伙计忽然想到了草原上的秃鹫。
食腐的它们,总是喜欢趴伏在其他动物的尸体上,一面大快朵颐。
一面互相撕咬争斗。
‘呵,何其相像?’
……
策马进城,更多的则是一种心态上的满足。
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
城中没有百姓。
在将所有临时属官都抛到了身后之后,更谈不上什么夹道欢迎了。
只是韩绍却是毫不在意。
镇辽城虽然雄壮威武。
但总给他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冠军城不同。
因为这是第一座真正意义上属于他的城。
这种心态上的天高任鸟飞与放纵,无法用语言描述。
但大抵上应该跟朱元璋离开岳父郭子兴,拿下滁州时差不离。
只是相较而言,在过程上他韩某人要轻松上不少。
这让韩绍不免少了几分成就感。
可随后他便失笑一声,在心中自语道。
‘倒是矫情起来了。’
沿着长街策马前行间。
位于城内正中的县衙,很快便出现在眼前。
和南方寒酸、逼仄的县衙不同。
很多边地的县衙,反倒是修得很是气派。
一来,朝廷鞭长莫及管不了。
二来,可以借机宣示大雍威严。
之前大战之后,韩绍在里面住过几日,所以也谈不上陌生。
趁着吕彦带着一众将士,鱼贯着进入后衙排查隐患的工夫。
韩绍这才下了乌骓,转身将虞璇玑从马车牵了下来。
天生妩媚的玉容,漏见天光。
不少瞥见这一幕的将士,恍惚间甚至觉得这渐渐昏暗的天光,都明亮了许多。
只是他们不敢多看,赶忙错开目光。
觉察到了将士们异样的虞璇玑,有些不自在地环住了怀中的玉兔,小声对韩绍传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