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若想洗脱自己的杀人嫌疑,他或许是个突破口。
“有何发现?”穆忠问。
不良人回道:
“地面没有其他人脚印。”
“所有窗户皆从内部锁住,窗棂窗纸无破损。”
“房梁厚积灰,没有人踩踏的痕迹。”
“屋顶完好,无破损,瓦片无移动痕迹。”
穆忠瞥了眼林随安。
林随安:“建宅的匠人可到了?!”
“到了到了,”一个小老头探出半个脑袋,“这屋子是二十年前建的,这儿有建造图。”
“此屋可有密室、暗道?”
“没有没有,罗家主为人磊落,不喜这些。”
林随安的心又沉下去一截。
难道真是个无懈可击的密室?
穆忠笑了,“人就是你杀的吧!”
这山字胡真难缠。
林随安心中不爽,刀锋一动,险些划破朱达常的脖子。
朱达常汗珠顺着脖颈哗哗淌,“我、我我我我相信英雄绝绝绝绝非嗜杀之人。”
“如果密室没有出口,”林随安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门闩上,“那么唯一的入口就是出口。”
穆忠顺着林随安的目光看过去,神色一动,捡起掉在血泊中的两截门闩拼起看了看,摇头,“的确是被撞断的。”
“嗯。我看到了,是撞断的。”林随安道。
穆忠脸皮抽了一下。
林随安:“上面可有特别的凹槽或划痕?”
“门闩当然到处都是划痕了,”穆忠嘀咕,但还是用手指将门闩摸了一圈,“还真有!”他举起半截门闩给身后两个不良人看,“四棱有小凹槽,像特意磨出来的。”
不良人:“哦哦哦。”
穆忠眼睛一亮,“有麻绳吗?”
不良人忙解下半截绑腿麻绳递过来,穆忠将麻绳卡进凹槽里绕了两圈,刚刚好。
林随安:“看看门板四周。”
两个不良人趴在门板上好一顿找,穆忠更暴力,直接把两扇门板整个卸了下来,三人细细摸了两圈,一个不良人突然大叫,“这里有血迹”他指着右扇门板的顶端,“还有凹槽。”
穆忠凑过去,用手指摸了摸,转头,表情甚是惊愕:“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达常:“什么凹槽?”
林随安松了口气,“感谢柯南。”
朱达常:“什么柯南?”
穆忠的表情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起身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丫头,若你真能解释清楚这个密室,我就暂且相信你不是凶手。”
*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机关,”林随安将门板和门闩拼摆在地面上,一边比划一边讲解道,“凶手先将麻绳卡入凹槽,不结扣,将门闩平稳放好,拉着两条麻绳从门板上方的凹槽里穿出,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这样即使门板和门框严丝合缝也不会卡住麻绳,再在门外慢慢拉紧麻绳,就能插|进门闩,最后抽出麻绳,整个密室就完成了。”
穆忠摸过凹槽,“不是磨的,是砍的,还有血迹,大约是用火筴弄出来的。”
朱达常:“哪来的麻绳?”
林随安:“就地取材,罗石川书架下有很多修复古籍的细皮绳,比麻绳还结实。”
不良人:“亲娘诶!”
穆忠:“凶手是谁?”
林随安侧目:你当我是柯南还是金田一?掐指一算以我爷爷的名义就能揪出凶手?
“门外可有脚印?”林随安问。
穆忠:“昨夜四更大雨,我来时地面平整,并无脚印。”
林随安:“……”
昨夜下雨了?她完全没印象,想必是她晕倒后的事。
“也就是说,凶手是在雨前作案,大雨恰好掩盖了他的脚印和痕迹。”林随安嘀咕。
“穆公,这小娘子真不是凶手?”朱达常小声问道,“真不用抓回牢里?”
穆忠瞥了朱达常一眼:“就凭你们几个,抓得住吗?”
朱达常心有余悸摸了摸脖子,又压低几分声音:“不是还有穆公您嘛!”
穆忠:“南浦县令呢?罗氏也算是南浦县大户,家主不明不白死了,县令居然不闻不问?”
朱达常苦着脸道:“上任县令告老还乡,下任县令还未到任,县里就我和司户张县尉两人撑着,穆公您也知道,历来司户尉都压着司法尉,张县尉又素来与我不对付,还偏偏出了这等离奇命案,穆公,你可一定要帮我擒住真凶,否则我只有辞官回家种田一条路了。”
几个不良人也忙道:“穆公在新桐县任不良帅时屡破奇案,传奇事迹在不良人中流传甚广,此等小案对您来说定是手到擒来。”
原来这个山字胡曾经做过不良帅,还是个破案高手,难怪连猪大肠和不良人都对他言听计从。林随安总算听到了一句有用的信息,心道,看来自己还真是压对宝了。
穆忠却摇头道,“我辞去不良帅一职已逾十年,而且当时也非我一人之功,而是托一位贵人相助。”
朱达常眼睛一亮:“不知可否请那位贵人——”
穆忠噗一下笑出了声,“他?忙得很,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