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2 / 3)

都不耽误,显然是打算和大理寺耗到天荒地老。这些学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少人身上还带了功名,打也不敢打,赶也赶不走,大理寺卿陈宴凡气得头发掉一半白一半,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将矛头都对准了凌芝颜,扔给他数百件陈年无头旧案,还限期令他一月之内务必查出个子丑寅卯。

明庶和明风很是不忿,好几次都想去寻陈宴凡的晦气,皆被凌芝颜压了下来。他是凌氏这一辈中唯考中一甲进士步入官场的,又蒙圣人看重,身负复兴整个凌氏一族的重任,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断然不敢像某些人一般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有的时候,我真想像花家四郎一样,狠狠骂一句啖狗屎!”明庶边整理卷宗边嘀咕。

凌芝颜解开卷宗绑带的手顿了一下,若是花一棠,受了这般委屈,八成早就闹得天下大乱,还有林娘子,估计已经掀翻了大理寺,让陈宴凡焦头烂额——如此这么想象着,凌芝颜居然觉得心里爽利了几分。

“对了,凌公可听说了河岳城的案子?”明庶问。

凌芝颜点头:“知道。”

“原本报上来的卷宗说杀了十人,李公很是重视,派张司直去核审此案,结果您猜怎么着,那个纪高阳三年里居然杀了两百多个老人!妥妥的惊天大案。”明庶啧啧道,“你说也真是绝了,怎么每次那个花家四郎都能碰到这么厉害的案子,他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命格?”

凌芝颜:“这般举世无双的运气,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明庶四下瞅了瞅,凑上前,“凌公,您真要给花四郎做制举保官?”

“保举的荐书已经递上去了,以花氏的家世和花一棠的名气,应该不是问题。”

“您就不怕花氏四郎万一考的不好,连累您?”

凌芝颜摸了摸鼻子。

十日前,花一棠答应他的一千金酬劳运到了凌氏,还附赠了两箱金叶子——花氏不愧是名扬海外的生意人,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如今他就算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只是此事还是莫要让明庶、明风知道的好,他好歹也算个世家子弟,总还是要顾忌几分颜面的。

“花家四郎,人品正直,聪慧过人,学富五车,我信他。”凌芝颜昧着良心道。

明庶摇头:“我倒是觉得,还不如保举林娘子,起码胜算大些。”

“凌公!出大事了!”明风火急火燎跑进来,“门外那些静坐的贡生,都、都都跑了!”

凌芝颜一怔,明庶大喜,“哎呦娘诶,他们可算是走了,太闹心了!”

“为何走了?”凌芝颜问。

明风用袖口抹着额头的汗珠,“花氏四郎的车队半个时辰前入了长夏门,那些贡生八成是听到了消息,去寻他的晦气了!”

明庶长大了嘴巴,凌芝颜拍案而起,“速速随我走!”

*

东都是唐国第二大的都城,仅次于两百年历史的安都,规模相当于两个扬都,居住着将近一百五十万人口,是响当当的国际大都市。城池主要分为三部分,宫城、皇城和郭城,宫城为圣人居所,俗称禁宫,皇城位于宫城与郭城之间门,乃是三省六部一台五监九寺衙署所在。郭城共有一百零三坊,以洛河为界,分为洛南城的二十九坊和洛北城的八十四坊。

大理寺位于皇城东城,紧靠着尚书省,凌芝颜骑马从宣直门出了皇城,入洛南城,绕行清化坊、立德坊、承福坊,跨过洛水桥,沿着中衢大道一路向南——东都的道路宽过十丈,足够几十辆马车并排前行,但此时刚过午时,乃是东都三大市集,南市、北市、西市开市之时,马队、骆驼、车队、货物、人流填街塞巷,纵使凌芝颜骑的是千里良驹,也如泥牛入海,寸步难行。

眼见前方道路拥堵,凌芝颜心中焦急,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明风,与明庶钻入人流,快步奔向长夏门方向,长夏门是东都的南城门,也是最繁华,守备最严的城门——那些静坐的学子,都是一根筋的二愣子,花四郎又是个不安分的,若是在此处闹出事儿来,莫说参加制举,花一棠恐怕这辈子都与科举无缘了。

突然,明庶倒吸一口凉气,指了指前面,“凌公!”

凌芝颜闪目观望,只见前方光华璀璨,竟似无数宝石华光四射,甚是刺眼,他用袖子遮了遮眼睛,这才看清,竟是一队耀眼的车队缓缓行来,马车的轮毂、车梁都镀了金,最前方的六匹骏马,毛色如洁白无瑕的锦缎,泛起涟漪般的波光。凌芝颜震惊,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珍珠骏,据说一匹从出生饲养至成年,仅是饲料便要花费百金以上,可谓是万里无一。

而现在,居然同时出现了六匹——凌芝颜吞了吞口水,六百金的饲料,比他可金贵多了。

百年士族出身的凌芝颜尚且如此,更不要提东都城内的普通百姓了。虽说生在圣人脚下,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但东都的老牌士族权贵流行低调素雅之风,只爱在暗搓搓的细节处下功夫,像花氏这般明晃晃将“老子有钱”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四处张扬的简直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一时间门竟是都看呆了,齐刷刷避让两侧,叹为观止。

突然,车队前方出现了一队衣着朴素的学子,手挽着手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