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热气烘着,还算干燥,只是林随安身上是潮的,坐在上面,感觉腚|下一片潮热,颇有些不适,蜷起一条腿,尽量让胯|下通通风。
木夏不太高兴,上个驿馆刚买的蜜饯干果居然长毛了,靳若和伊塔负责赶货车,累得腰酸背痛,趴在桌上动都不想动,方刻将他的大木箱背出来,摆在旁边晒太阳。
身娇肉贵的花一棠坐得四平八稳,他换了身窄袖改良版胡服,根据木夏的说法,之前的大袖子太吸湿气,穿着又沉又累赘,为了搭配衣着,簪子也换成了普通的桃木簪,扇子换成了素面白扇。
这身素净的打扮将花一棠的五官凸显得愈发俊丽明艳,做个比喻的话,像是寸草不生的荒地里长出一颗白玉雕琢的大白菜,低调得十分耀眼。
上茶的小女娘年纪和伊塔差不多,应该是摊主的孙女,身形窈窕,皮肤嫩得像豆腐,忍不住盯着花一棠瞧,靳若憋不住笑了,小女娘脸腾一下涨得通红,扔下茶碗、茶叶和茶壶跑了。
茶叶是散茶,没有煮茶的茶釜、风炉等器皿,伊塔黑着脸要去马车上找茶具,林随安手疾眼快抓了几把散茶扔进茶碗,开水一冲,端给众人,“入乡随俗,尝尝这散茶也没什么不好。”
众人都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尝试,林随安首当其冲喝了一口,整个人都感动了。
虽然比不上现代的茶叶清香,有些涩苦,但起码不咸不酸不辣不麻,没有葱花大蒜生姜胡椒栗子壳,像个正常的茶了。
伊塔看到林随安的表情,端起茶碗,皱着眉头喝了一口,眨了眨眼,眉头舒展,又喝了一口,盯着茶碗陷入了沉思。
花一棠品了一小口,怔住,“茶味虽淡,但回味无穷,不错。”
“客人是外乡来的吧,这可是我们诚县特有的百花茶,解渴祛湿还开胃,多喝点。”摊主哈哈笑道。
“老人家,好茶!”林随安笑着回礼。
庄稼汉也凑起了热闹:
“小娘子爽快,咱们这儿百花茶的确是好茶,哈哈哈哈。”
“几位有眼光!”
“来来来,我敬这位小郎君一碗!”
花一棠笑吟吟举碗遥遥敬茶,庄稼汉子喝完茶,又嘻嘻哈哈自顾自聊了起来。
花一棠深感欣慰,“看来此县百姓热情好客,性情良善,民风淳朴,花某在此地定大有可为!”
靳若斜着眼道:“车太守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有问题的是那个裘姓县令和乡贤。”
方刻:“最有问题的只怕还是龙神果。”
林随安给花一棠添了半碗水,“你有何打算?”
花一棠啪一声甩开扇子,发现扇面居然起了霉斑,尴尬合起,低声道,“花某以为,此次诚县之行,需隐瞒身份,乔装入县探查。”
靳若:“嘿嘿,姓花的你就是怕死吧?”
花一棠承认地十分爽快,“花某自然是怕的,不过有林随安在,想必花某性命无虞。”
说着,朝林随安飞了飞眉毛。
林随安:“……”
难怪这家伙突然转了性,抛弃了他那身标志性的花哨穿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最主要的是,咱们初来乍到,对此地境况不明,若不事先摸个底,恐怕会吃大亏。”花一棠道,“而且有的事儿,唯有从下面查起,”手指点了点桌子,“方能查个清楚明白。”
“你打算乔装成什么身份?”林随安问。
花一棠想了想,“诚县是下县,又位处偏远,穷乡僻壤的,说来做生意恐怕不妥,要不——”滴溜溜的眼珠子依次掠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方刻身上,“开个医馆?”
方刻脸埋在大茶碗里,没同意,也没反对。
花一棠开始兴致勃勃为众人安排角色,“方刻是来自东都的名医,伊塔和木夏是医馆的学徒,我和靳若是小厮,至于林随安——”
“扮成名医的夫人如何?”靳若一脸坏笑道。
方刻喷出一口茶。
“不成不成不成不成!”花一棠一串连珠炮,“那个这个那个这个那个——妹妹,对,扮成方大夫的妹妹合适。”
方刻松了口气:“嗯。妹妹,行。”
林随安耸肩,“我都行。”
“那就这么定了。”花一棠拍板,“待入了诚县,靳若找个好地界,租个带宅院的店面,木夏和伊塔负责购置所需物品,方大夫去询问开设医馆所需手续,我陪林随安去逛街。”
众人:“……”
林随安哭笑不得瞅着花一棠。
花一棠:“咳,我的意思是,我和林随安去探查。”
众人:我信了你的邪!
官道上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五匹高头大马扬尘而至,来人是五名黑脸汉子,腰挂横刀,满面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摊主老大爷送上同款草蒲团,小女娘摆上茶碗、茶壶,正要放茶叶的时候,其中一名汉子不乐意了。
“这是人喝的茶吗?!这是分明是给狗喝的散茶!”
这一嗓门,四周顿时一片死寂。
小女娘嘟着嘴,“这是我们这儿的百花茶。”
“什么狗屁百花茶!”汉子砸烂了茶碗,“给大爷我上广都的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