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明媚似山花烂漫中的春晖,与上次在东都的惊鸿一瞥相比,更加蛊惑人心,竟是比花一梦还要美上三分。
林随安咕咚吞了口口水,手里的刀不知不觉挪开了,这样一张脸,她实在是下不去手。
云中月眼睛一弯,笑得勾魂夺魄,“这次我帮了你们,你们欠我一个人情哦。”
林随安:啥?
下一瞬,云中月手掌在脸上一抹,换上了一张黄了吧唧的丑面具,反手抛出一枚烟雾弹,轰一声,浓烟滚滚,臭气熏天,林随安骂了声娘,手腕狂转千净,刀风旋着浓烟渐渐散去。
云中月早已不见了踪影。
众人被熏得鼻涕眼泪横流,花一棠红着眼跑过来,拽着林随安上上下下瞅了半晌,“没事吧?”
林随安打了个喷嚏,“我没事,花三娘——”
眸光一转,就见凌芝颜飞快松开花一梦的肩膀,咚咚咚后退三大步,硬邦邦施礼道,“适才形势紧急,凌某唐突了。”
花一梦眨了眨眼,上前半步,“多谢了。”
凌芝颜又退后半步,“花三娘为何在瞿娘子的屋中?”
“瞿娘子总是半夜做噩梦,我来陪她。”花一梦又逼近半步。
凌芝颜连退两步,不料花一梦突然探手抓住了凌芝颜的手肘,凌芝颜脸色都变了,豁然抬眼,“男女授受不清——”
后半句没说出来,因为看到了他臂弯上挂着的花一梦的外衫。
花一梦笑着抽出外衫,披在了自己身上,凌芝颜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靳若、伊塔和木夏齐齐笑出了声。
林随安也笑了,突然,一件洁白如雪的衣衫也披在了她身上。
林随安诧异,看着花一棠臭着脸,替她拢了拢领口,这件衣衫竟是花一棠刚刚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
“以后晚上出来打架,记得多穿件衣裳。”花一棠低声道,“别着凉。”
林随安哭笑不得:这个时代的衣衫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她今天只脱了一件外衫就睡了,里面还有两层,刚刚又打了一架,热的直冒汗,何来着凉一说?
林随安抬手就要脱掉,“我不用,你身子单薄,还是你穿——”
花一棠一把握住了林随安的手腕,“你看到了?”
林随安:“哈?”
“云中月的脸,你看到了?”
“呃……只看到了半张……”
“好看吗?”
“……”
林随安没敢吭声,她直觉这是道送命题。
花一棠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双手插袖,扭过头,气鼓鼓的。
木夏和青龙四人安排人手打扫现场,靳若和伊塔打着哈欠准备回房睡觉,瞿慧从连芳阁里探出头来,脸吓得惨白,花一梦轻声安慰着送她回房。
花一棠还是那个姿势,还是气鼓鼓的。
林随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想了想,手指戳了戳花一棠的后背,“你数云中月闹这么一出是想干嘛?”
花一棠又哼了一声,半晌才道,“他是来帮忙的。”
“诶?”
“明天一早,林娘子大战云中月三百回合,救出瞿娘子的消息便会传遍益都城。”
林随安:“……”
这不是花一棠之前胡诌的故事吗?没想到居然成了真。
“如此,瞿娘子便不用继续藏在花宅,可以出面与吴正礼义绝,重获自由。”
林随安愕然:也就是说,他们当真欠了云中月一个人情?
妈耶,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
小剧场
云中月坐在屋顶上,看着手里只剩一半的银面具欲哭无泪。
林娘子下手也太狠了,这面具足足花了他六吊钱呢!才戴了一天就毁了,赔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