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瘦弱的小娘子,却有着异常恐怖的力量和耐力,救出了八个人,连一滴汗都没留。更绝的是,花一棠和这个小娘子的配合,那叫一个心有灵犀,放绳索、拉绳索的时机把握得恰恰好,还能兼顾地窖挖掘进度,护院替换频率等等。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人都救出去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嘉刺史。
林随安蹲在嘉刺史的身边,有些发愁。
嘉刺史被所有人压在最下面,理论上来讲,伤势应该是最重的——不过也幸亏他这个大肉垫子,其他人受的都是轻伤——林随安不敢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嘉刺史意识已经模糊,眼珠子一阵一阵翻白,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林随安胳膊托住嘉刺史的后背和腿弯,尝试着抱了一下,好家伙,重量惊人,更闹心的是,此人身体太肥太宽,林随安手臂长度不够,很难用力,就算勉强抱起来,也坚持不了多久。
林随安郁闷了,只能先放下嘉刺史,绕着转了两圈,花一棠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林随安,如何?”
林随安:“太胖了!不好弄!”
“别急,稍等!”
林随安戳了戳嘉刺史的层下巴,叹气,“大兄弟,少吃点吧,瞧你这身材,肯定高啊!”
嘉刺史眼皮抖了抖,嘴里咕哝,“……将军……我……没多吃……”
林随安:“啊?”
嘉刺史眼皮一翻,彻底晕了。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林随安大叫,“要不先送个大夫下来——”
就在此时,左侧墙壁“咚”一声开了个洞,寒冷的空气和光涌了进来,木夏率领的护院打洞队终于挖通了地窖,铁锹挥舞,尘土飞扬,洞口越来越大,几个护院抬着担架跑进来,一瞧嘉刺史的体型,不由咋舌,飞快将个担架扎在一处,林随安抬上半身,四个护院抬下半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嘉刺史放上了担架,又来了六个护院,十人围成一圈,堪堪抬起担架,颤颤悠悠走了出去。
林随安松了口气,飞快将地窖里的夜明珠收起,拽住绳索,纵身跃了上去,花一棠拉着林随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圈,也长长松了口气。
正堂的紧急治疗还在继续,方刻初诊完毕,一脸嫌弃,“这个肥头大耳全身冒油的是什么东西?”
郑参军一旁小声道,“是安都刺史……”
“哈?”方刻脸拉得老长,“他每天都吃什么?”
郑参军:“……此乃嘉刺史的私事,我只是个小参军,不方便过问。”
方刻啧了一声,“他身体太重,落下的时候,两条小腿粉碎性骨折,好在肥肉多,内脏没有受损,但也因为肥肉太多,坠落后,压迫了心肺,导致有些缺氧,抬回去好好养着吧,死不了。”
郑参军:“多、多谢这位神医!”
方刻冷笑,“我是个仵作。”
“诶?”
“抬走!”
最后一辆马车载着嘉刺史奔出了坊门,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花氏救援队长吁一口气,心道:艾玛,这都什么事儿啊!
崇阳楼掌柜和众伙计、厨师跪在花一棠面前,咚咚咚磕头,“多谢花参军救我们一命!花参军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大恩无以为报,唯有——”
“行啦!”花一棠摆手道,“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明日找个靠谱匠师,把这八十多岁高龄的崇阳楼好好修一修,好在今日无人伤及性命,不幸中的万幸。”
“是是是,对对对,多谢花参军提醒!”
“走了。”
“恭送花参军!”
花氏华丽的马车跑在银装素裹的街道上,护院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马车金铃合上了拍子,叮铃铃、哒哒哒,叮铃铃、哒哒哒——
林随安揉着发酸的肩膀,花一棠用沾了水的香帕子擦脸,方刻靠在大木箱上,眼珠子在二人脸上转了转去。
“你俩可真行啊!”
花一棠挑眉:“方大夫何出此言?”
“以前是走哪哪死人,现在可倒好,出去吃个饭,把一屋子人都坑进了粪|坑。”
“……”
林随安抿唇,绷住脸。
方刻嘴角抽了抽,“居然能掉到粪|坑里,也着实——”
“噗!”林随安喷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一棠狂拍大腿,眼泪乱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装了一晚上,实在装不下去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笑可不要紧,赶车的木夏、随行的护院、力夫全都忍不住了,爆笑声在夜色中回荡着嚣张的回音。
方刻笑出了声。
*
靳若带着伊塔和四圣去平康坊的赌坊玩乐一晚上,清晨回府的时候才听到这个天大的八卦,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能在第一线亲眼观看,缠着花一棠问了所有细节记录在册,吃过饭,拿着册子又跑了。
于是乎,雪化的时候,安都府衙一众高官不慎跌入粪坑的丑闻不胫而走,传遍了整座安都城,成了安都百姓茶余饭后最大的笑料,每每聊起,一百零八坊内皆是快活的空气。
林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