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禹皇的声调突然高昂。
如此严肃高昂的声音让亲王们一抖,面面相觑。
这老好人今天怎么了?
陛下威严仍在,亲王们簇拥着退了出去。
许灵昀跟在人群后面,正要跟着出去时,突听御座上传来声音,道:“令云,你留下。”
禹皇的声音称得上温和,像是怕吓到她,许灵昀觉得,那其中甚至有一些小意的讨好。
她有些疑惑,程诽通敌叛国,禹皇再怎么也不应该是这个语气。
看来其中另有隐情啊。
只不过,无论是要杀要抢,许灵昀都不害怕。
有加西亚与伏光在,皇宫内若是只能活一个人,也绝对会是她许灵昀。
禹皇留下了值得信任的心腹王公公,将其余的人都赶了出去。
顿时,空旷的大殿上只剩三个人的呼吸声。
禹皇细细打量殿中央的少女,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就是丢到人堆里,一眼便能瞅得见。
她的骨量已经长开,身姿挺拔,清如翠竹,眉眼间依稀有诽弟的痕迹。
尤其是一双眼睛尤为相似。
是了,这才应当是诽弟的孩子。
“孩子,上前来。”
许灵昀也丝毫不惧,抬脚踏上长阶,踱步而上,在御座前停下。
禹皇将族谱递给她,没有言语。
许灵昀简单扫了两眼,将族谱放下。
“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许灵昀摇头:“只是今日时,方才知晓。”
一时又陷入沉默。
半晌后,禹皇深深叹了口气,绷紧的脊背放松,整个人倚在雍容华贵的御座上,像是瞬间抽干了精气神。
金黄色的祥龙缠在御座上,龙头正是扶手处,从椅中探出,不怒自威,栩栩如生。
而禹皇,却像是被捆在了御座上,他的魂灵,留在了这里。
紧接着,禹皇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他拉着许灵昀,将她按在了御座上。
王公公大惊:“皇上!”
禹皇摆摆手:“无妨。”
他开始讲述起往事。
“朕时常在想,朕算个什么皇帝,顶多算个吉祥物罢了……”
在他还是太子时,老皇帝病重,将他叫到榻前,交代后事。
然而就是这样,那些王公大臣们也不曾离场,他们盯着老皇帝的一言一行,直到他彻底咽气。
而程中考作为新继位的傀儡,世家大臣们诸多试探,见他乖顺听话,勉强算是放下了疑心。
然而,程中考的弟弟,也就是程诽测出了御师资质,并且极为不凡。
禹皇想起这些年受的屈辱,身不由己的无奈,萌生了一些想法。
他想让,这大禹真正的姓程。
多么讽刺,皇帝连当家作主也做不到。
而程诽,则是禹皇叩响御师世界的敲门砖。
至此,禹皇在明处打掩护周转,程诽暗中笼络了一批出身不高的御师。
想着细水长流,一点点动摇世家根基。
然而,程诽却在一次行动中暴露了。
当世家们提着所谓的通敌谋反罪证到禹皇面前时。
给他的选择,就只有两种。
要么选择程诽,相应地,大禹换一个主人,要么杀了程诽,解散势力,他继续闲散皇帝。
禹皇选择了后者,程诽千里流放,他独坐高台,在囚笼中浑浑噩噩过活。
许灵昀静静听他讲完,没有发表一句意见。
“孩子,你听了这些,可有何感想?”
有什么感想?自然是觉的禹皇虚伪又可怜。
自见面以来,禹皇未曾问过许灵昀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也不曾问起许灵昀的生母。
却将往事劈头盖脸地丢下,话有几分的真实暂且不说,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逼无奈的可怜人,又将世家们塑造成贪婪的恶狼。
并试图让一个刚发现自己身世的孩子对继承父亲的仇恨。
程中考,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她知道,到这时候才是穷图匕现的开始。
果然,禹皇目光直直地盯着她:“我对诽弟有愧,他的孩子我还是能照拂好的……”
他话锋一转,矛头指向许灵昀:“只是,世家怕是不能容你啊。”
然而,禹皇期待的慌乱并没有在少女的脸上浮现。
她依旧是神色淡淡,像是听到了他人简单的问候。
禹皇顿了顿,四是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不正常,他转移话题:“在百姓的亲缘里,你应当叫我一声大伯。”
“大伯,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您将我拉上御座,这哪是一个罪臣之女能担得起的。”
听闻此话,禹皇对许灵昀的感官更高了些,宠辱不惊,直指要领,也发现了她的过人之处。
只是,这样的性格不好拿捏啊。
禹皇拊掌而笑:“没想到诽弟木讷的性子能生出个爽快的人,令云,你觉得,这御座如何?”
许灵昀答:“珠光宝气,极为不凡。”
“好,好极,那你可想坐上这个位置,君临天下?”他的声音带有魔力,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