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中响起,火光撕裂了硝烟,子弹则呼啸而至,一个个湮灭教徒连各自的共生恶魔都来不及召唤便在乱枪攒射中被打成筛子,接连倒地。
据说,很久以前曾有一个不自量力的城邦尝试挑衅海上的女巫,以“杀死在无垠海上蔓延的诅咒”。
一个狂妄的指挥官带领他那身经百战的陆战队包围了女巫临时落脚的地方,并在夜色中发动了进攻。
雾在夜色中降临,进攻的士兵们接连消失在雾中——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女巫把他们变成了一百六十六个玩具士兵。
直至今日,这支玩具兵团仍被禁锢在女巫的阴影中,当女巫需要的时候,它们将被短暂解放,并发挥出军队一般的力量……
血液正在从身体中流失,剧痛正在渐渐转变成寒冷中的麻木,埃里克倒在地上,脑海中不受控地回忆着自己在过去的某一天听来的这些故事,而在眼角的余光中,他终于看到了走廊旁边的一些异样,一些自己应该注意到,却不知为何忽略了的异样。
在灯光暗沉的走廊两侧,悬挂着许许多多的油画。
在此前,这些油画都描绘着幽邃圣主的诸多化身,以及有关恶魔的形象和幽邃深海中的诸多景象。
但现在油画的内容变了。
许多熟悉的面孔在油画中悲哀而痛苦地注视着这条硝烟弥漫的走廊,他们中的一些人……似乎直到一分钟前还在缓慢地眨动眼睛。
派出去的人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盘踞在船上的阴霾在越发浓重,丝毫不见消散的倾向。
集会大厅中央的高台上,圣徒在长久地思考着——愤怒与绝望正在这份平静中缓慢酝酿。
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做了一系列错误的决定。
此前的诸多安排并没有阻止阴影蔓延,恰恰相反,现在他对这艘船上越来越多的部分失去了“感应”。
紧张不安的气氛正在大厅中蔓延着。
留守在这里的普通神官们也开始察觉到了情况的异样。
离开大厅的人再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回报,内线电话一个接一个都拨不通了,利用幽邃恶魔进行感知也联系不上其他区域的“同胞”,先是货仓和水仓那边失去了联系,紧接着是船员们居住的船舱,再然后是附近的走廊……
各个舱室就仿佛正在逐渐消失于一片扩散的黑暗中,除这间大厅之外,整艘船都在被某种不可见的东西吞噬着。
无形的东西正在对这里发动进攻。
然后,有某种更加危险的东西触碰到了这艘船——巨大的惊惧感没来由地笼罩了所有人的心智。
走廊上似乎有什么动静。
一个最靠近大门的邪教徒听到了外面走廊上传来的、轻微的噼啪声,他看了看左右,犹豫了一会,大着胆子探头向门外看去。
旁边有人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立刻过来抓住这个莽撞之人的胳膊,想要阻止他这冒冒失失的举动。
但晚了一步。
那个探头出去的邪教徒身体突然僵硬,随后便原地微微摇晃了两下,接着他以一种僵硬如人偶般的姿态倒退着“走”了回来,在片刻的静止之后,仰面朝后倒下。
他的四肢就像脆弱的陶瓷般碎裂了,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变成没有生命的无机物,他的头颅在摔倒中从脖子关节上脱落,咕噜噜地滚到了其他邪教徒脚下。
那是一个粗制的人偶头颅。
惊呼声瞬间响起,紧接着是刀剑出鞘、武器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又有大量幽邃恶魔被召唤出来,大厅中的邪教徒们在瞬间的惊惧与慌乱中做着应敌的准备——脚步声则从走廊上响起,并越来越靠近大门。
一位身穿深紫色华贵宫廷长裙的银发女士首先走了进来——她有着人偶般完美无瑕的容貌,姿态优雅而轻盈,她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集会厅,周围聚集的湮灭教徒、幽邃恶魔以及那些刀剑、枪支对她而言仿若无物,她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那双深紫色的眸子清澈而明亮,其深处仿佛倒映着许多丝丝缕缕的无形线条。
随后走进来的是另一个格外高大的身影。
这个身影如同渗进现实的噩梦般烙印在每个人的眼中——他走进来,便已经开始灼伤大厅中半数以上的湮灭教徒的理智与神经。
邓肯抬起头,在渐渐燃烧蔓延开的幽绿火焰中注视着高台上的那个“圣徒”。
“你和你的船,对我有用。”
(本章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