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站在镜子前,静静地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如此清晰,如此真实的镜像——如果不是自己伸手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表面,他甚至会怀疑对面站着的是不是真的「另一个自我」。 良久,他才从镜面上收回目光,看向自己周围的广阔黑暗。 这片空间到底有多大?继续向外走,能走到无限远处吗?这片黑暗空间的本质又是什么?为何它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失乡者之门的背后?那扇位于亚空间中的失乡者之门又和现实世界的失乡者之门有什么联系?以及最重要的…… 那些在黑暗中浮现出的文字又是什么? 周铭远离了镜子,那镜子随着他的离开便悄然消散,镜中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黑暗中,而随着他的脚步,更多的苍白文字在黑暗中浮现了出来——描述着与他有关的一切。 像一份极其详尽的个人档案……被登记在某个至关重要的数据库中,不知会派上什么用场的个人档案。 周铭感觉自己的联想能力都有点不够用了——他试图找到一套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所见的这一切,却发现不管怎样的推理,到最后看起来都像是一堆天马行空的纯粹幻想。 他甚至开始觉得存在一个「末日避难所计划」,而自己就是躲进避难所的人,却对此浑然不自知,那座单身公寓不是他的庇护堡垒,而那个黑暗空间中浮现出的文字便是他进入避难所之后的登记文件…… 在黑暗中,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但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又收拢起了所有的胡思乱想。 邓肯突然愣住了。 回去的速度比来时更课,他没用多久便跨过了这片虚无的黑暗,回到了那扇通往失乡号的「失乡者之门」前。 跨过大门之后,他确认了对面并非一片黑暗,而是自己的单身公寓——房间里一切一切。说完,他也不等山羊头开口,便直接拎着提灯离开了船长室,随后几乎是风风火火地穿过了甲板和层层船舱,直奔失乡号最底层。 生平头一次,他在看到山羊头仍旧好好地待在桌子上的时候竟油然而生了一种踏实感。 紧接着他又回到船上,这次拉开了船长室的大门。 失乡号上没很多门,但其中只有三扇门是普通的,第一便是「失乡者之门」,第二则是船舱深处通往底舱的明朗木门,这上面标注着「最后一道门」的标识,第三,则是位于舱底中央这扇凭空屹立的大门,它连接着亚空间与现实维度,或许不能被称作「亚空间之门」。 想要从这艘疑似位于亚空间的「残破失乡号」返回现实维度,只需要通过失乡者之门作为中转即可? 最后,连那些混乱跳跃的线条和光点终于也消失了,再也没有新的东西出现。心中隐隐有了答案,邓肯又松了口气,随后便上前推开了船长室的大门。 足足半分钟之后,这家伙才突然发出嘎一声,脖子仿佛都要扭断:「船……船……船长?!您说您……」 他重声咕哝了一句。 「¥#%的情况&……%是否@#?」 我抬起头,看着山羊头黑色的眼睛,略微坚定了一下才开口:「我说出来你别吓到。」 「啊,船长!您终于回来了!」山羊头立刻发出了夸张又殷勤的声音,它一如既往的聒噪「您突然就彻底离开了船,我可真是吓了一跳!您在灵界行走的时候起码还会把躯壳留在这儿的!但刚才您的所有气息却都不见了……而且您现在又从甲板回来?您是去了什么地方? 我回到了现实维度。 手放在门上,传来的坚实质感让一一刚在白暗中徘徊探索了许久的周铭感到一种莫名的踏实感,随后 他轻轻吸了口气,迈步跨过大门。 文字一刚出现混乱,句子变得古怪莫名,原本通顺的记录变成了连阅读都没法阅读的东西。 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没有在这个不断向着未知探索的过程中沉迷。 邓肯眼神瞬间微微变化了一下。 他回过头,来时的这扇门几乎只剩下了一个朦胧的光点,但仍旧静静地屹立在黑暗中「啊,您一一,您的大副不但忠诚又懦弱,而且懦弱又忠……」 他向着远处走去,谨慎且小心地远离那扇门。 他穿过了「最后一道门」,来到了支离破碎的舱底 山羊头则在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之后立刻转过脑袋,脖子传来一阵木头摩擦的吱吱嘎嘎声「姓名? 现在看来,那种「一致性」或许从一结束就标注了真正的「出口」! 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的不再是文字和符号,而是一连串扭曲跳跃的线条,混乱躁动的光点,甚至种种几乎在遵循几何规律的波动投影。 周铭立刻停下了脚步。 他越走越谨慎,到后面每一步的距离只向前挪动十几厘米。 而在「残破的失乡号」上,不管是通往底舱的「最后一道门」还是这扇「亚空间之门」,其门框上都被抹去了标记,而唯有船长室前的「失乡者之门」,不管在现实维度还是在亚空间中,都保持着完全一致的模样。 他若有所思地回过头,看到自己正站在船长室前,而失乡者之门正静静地伫立在阳光中门框上的几个单词在门框上闪闪发亮。 熟悉的海图室,熟悉的考究陈设,桌子,还有桌子上熟悉的山羊头 「邓肯·艾布诺马尔,是你,你回来了,」邓肯立刻说道,他早已猜到对方一定会向自己确认——那山羊头能够感知到自己是否离开了失乡号,甚至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自己的某种变化」,它那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