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微微一笑:“王金龙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探听虚实,是稳住我,还是另有目的?
程书记,还是别猜了,我相信,只要警方客观、公正、认真调查,真相一定会浮出水面。”
程枢点头道:“是的。我在想啊,在水很深的海河,要不随波逐流,要不同流合污,否则,像你这样刚直不阿,很容易得罪人,容易招致报复。”
“程书记,纪检工作也是得罪人的。我的老领导,市纪委原书记张正奇,就是被姚秃子和严金武指使的人撞死的。
张正奇是一位非常廉洁,也是非常敬业的领导,我非常尊重他,可惜英年早逝。
程书记,我们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是的,我们都要学会保护自己。”
李恨水站起身,说:“程书记,早点休息吧,我去看看陶沫沫,今晚多亏她救了我。”
程枢本来是想陪李恨水一起去看陶沫沫,但李恨水让她早点休息,看样子是不想她一起去,因此,她留在自己房间。
敲开陶沫沫的房门。
陶沫沫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穿着背心短裤,不愧是当过亚运会开幕式引导员,容貌、气质俱佳,不折不扣的美女。
“沫沫,我过来,一是顺便,二是感谢。”李恨水叫“沫沫”,而不是“陶沫沫”,更显亲切。
陶沫沫年龄应该比李恨水大,但李恨水是领导,这种叫法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也不能借此认为两人有亲密关系。
陶沫沫嫣然一笑:“李县长,纯属巧合,纯属巧合。”
“就算是巧合,但你救了我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要不是你一声呐喊,我现在恐怕在停尸间了。”..
李恨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就算不在停尸间,也在重症监护室。”
“李县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恨水乐呵呵地说:“但愿如此。”
他心里想,大难不死,已经不是头一遭了。
那次在桃花村山洞追捕逃犯,本以为永远走不出迷宫般的山洞,但最后,不但走了出来,还顺便夺走了张玉洁的第一次。
这次大难不死,是不是有更大的后福?
“李县长,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是呀,不但得罪人,而且得罪很多人。以至于,如果试图谋杀我,我一时难以判断,究竟是谁干的?
沫沫,你也要注意安全。”
“我不怕,学过跆拳道呢。”
“听你说过,可是,像今晚的情况,就算学过跆拳道,又能怎样?除非自己化身为奥特曼。”
陶沫沫笑了。
李恨水说:“不过,从明天开始,县公安局派警力为你们提供安全保证,犯罪分子丧心病狂,不得不防啊!”
“谢谢李县长的关心。”陶沫沫拿来一个桔子,剥皮后,掰开,塞进李恨水嘴里,“李县长,这桔子很甜。”
陶沫沫喂桔子的动作很暧昧。
李恨水一口将桔子吞下,赞不绝口:“这是我有史以来吃过最甜的桔子。”
陶沫沫抿着嘴笑,又塞了几片到李恨水嘴里。
“沫沫,我忽然想起来了,你就是从海河县纪委遴选进了市纪委,对吧?”
“完全正确!”
李恨水曾听蔡友介绍过陶沫沫的情况。
陶沫沫是云川市区人,父亲早年下岗,后来在城区开出租车,妈妈是家庭妇女,家庭条件一般。
“沫沫,对于海河的情况,你应该比较了解吧?”
“李县长,就像你说的,海河水深。之前我也协助同事查过几个案子,有的官员违法违纪证据确凿,却没有被双规,有的只是受到党纪政纪处分,有的则是毫发无损。”
“沫沫,这种情况,不是海河县独有的,很多地方都不同程度地存在。
我国是人情社会,举个例子,无论就医、就学、找工作,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找关系。
很多时候,找关系与不找关系,就是不一样。就像你说的干部违纪违法找关系有用,是因为以权代法、以权压法不同程度存在,建设法治社会任重而道远。”
又聊了一阵,李恨水起身告辞。
临走前,李恨水说:“沫沫,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会尽力而为。”
……
李恨水办公室。
王金龙如约而至。
李恨水与海河二龙都打过交道。
二龙有共同之处,比如,年轻时都混社会,后来虽然漂白,但骨子里是黑的,背地里从事灰色产业,收买多个官员做保护伞等等。
但二龙也有不同之处。罗天龙为人张狂,长相凶残,一看就不是善茬。
王金龙却不一样。他近年来为人低调,看起来像是一个绅士,长相也不像是个坏人。
当然,不能以貌取人。古人说,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忠义和奸恶很难从外表看得出来。
“李县长,今天向你汇报县机械设备公司重组事宜。
第一次入股县机械设备公司,是几年前的事。这次工人闹事,主要是反对我们金龙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