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节 几家欢喜几家愁(一)(1 / 2)

晋中镜 兔儿知秋 1150 字 2023-10-21

雨轻盯视着他道:“你果然见到了那个还书人,也许借书人本人并没有亲自过来还书,你不认识那个人,但总该记得他的样貌。”

墨白赶紧递上纸笔,雨轻伸手接过来,把一叠纸重重拍在桌子上,连忙催促道:“赶快画出那个人的画像,万一那个人死了,查案线索又断了,你的麻烦就大了。”

卢蕤气愤地摔了茶杯,指着雨轻,问道:“子初,这就是你的书童,长得丑就算了,还敢跑过来寻我的麻烦,他凭什么命令我做事?”

雨轻扭头问墨白,“我是刚刚拿毛笔在脸上点的雀斑,还在左眼旁画了这个胎记,样子很难看吗?”

墨白小声回道:“是有那么一点点难看。”

“长得丑怎么了,又没有吃你们卢家的大米。”雨轻怼了他两句,然后走回任远身边。

李叡忍不住拊掌大笑,卢蕤却狠狠地瞪着任远,问道:“子初,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这个丑八怪脑子有问题?”

任远不以为然的笑道:“长的丑,就不用担心她被坏人拐走了,子珑兄,我会将此事告知洛阳令,画好画像后还是要尽快交给县衙,以免耽误了破案。”

这时,一名书吏走至任远身前,双手递上那份卷宗,任远接过来后收入袖中,然后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散骑常侍枣嵩今日并未进宫当值,而是请了病假待在府中休养,临近傍晚钟雅专门过来探望他,同为颍川士族,钟家和枣家是世交,也有着姻亲关系,钟雅和枣嵩有同窗之谊,只是后来枣嵩喜欢和那些名士纵情饮酒,恃才放旷,和钟雅的关系倒是渐渐疏远了。

在典雅洁净的寝室内,一名年轻男子正躺在软塌上,翻来覆去,看样子很是心烦。

“司马腾明日就要回洛阳了。”他双目凝滞自语道,这是他随口说出来的,声音很低,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台产兄,听道贤兄(王裔字)说你连晚饭都不想吃了,到底是为何事这么着急上火啊?”

钟雅负手走来,几名提着食盒的婢女也陆续走进屋内,把精致菜肴一一摆到桌上,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这道蜜纯煎鱼看着色泽正好,味道一定不错。”

钟雅撩袍跪坐,拿起筷子独自品尝起来,自得的笑道:“焦香的鱼肉,酸甜的浓汁,你家厨子手艺不错,如此佳肴你真的不想吃?”

“彦胄兄何时变得这么喜欢品评美食了,你有胃口,我可没胃口。”

钟雅慢慢放下筷子,薄唇轻轻一笑:“久官无成绩,栖迟于徐方。寂寂守空城,悠悠思故乡.........消忧以觞醴,娱耳以名娼。博弈逞妙思,弓矢威边疆。”

枣嵩听钟雅突然念起昔年石崇出任城阳太守时赠与兄长(枣腆)的诗作,猛地坐起身来,披上外袍,趿着鞋子就走向钟雅,剑眉微蹙,沉声道:“恐怕崇文馆的那件案子就和石崇有关,石崇那个人喜欢追逐名利,早年表现的好学不倦,和贾模走得很近,后来迁任散骑常侍,和杨骏的外甥张劭关系甚是要好。

家兄曾经对我说过一件事,张劭辞官回乡时,石崇亲自送行好几十里路,最后分别时他还泪流满面,万般不舍,原以为杨骏辅政时他也会跟着加官进爵,却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事,石崇突然被外放,出任荆州刺史,等到他自己离京时,张劭并没有出城给他送行,这是不是很讽刺?”

钟雅略思忖一下,沉吟道:“张劭辞官时先帝已经病重,杨骏待在宫中侍疾,张劭怎么会在那时候选择只身离开洛阳?台产兄,张劭离开洛阳时随行人员多吗?”

枣嵩饮尽杯中酒,不假思索的回道:“家兄说张劭启程回弘农老家好像快要入冬了,他那次携带的行李物品很多,有三十多乘,听说还雇佣了绿林帮派人士负责护送他。”

“张劭也会用到帮派中人,这件事听着很有趣。”钟雅眯起眼睛笑道:“台产兄的记性真是好,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事人张劭早已经死了,云雀街黑鸦帮也被灭门了,你说石崇会不会知晓其中详情呢?”

枣嵩干笑两声,“这很难说,不过楚颂之是张司空的门生,应该有能力侦破此案。”

钟雅点头道:“也是,这与我们不相干。”

枣嵩脱下外袍,饮尽杯中酒,沮丧地说道:“最近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哪里都是乱糟糟的,今日司隶校尉的人还专门跑来散骑省调取卷宗,看来清闲衙门也不清闲。”

钟雅戏谑笑道:“子初兄直接来找你更省事些。”

枣嵩又给他斟了一杯酒,目光微闪,低声道:“我刚收到消息,陆云他们绕过颍川郡,直接去了梁国。”

钟雅喝了一口酒,说道:“既然是巡视豫州,各郡县都得走一遍,先去哪儿后去哪儿,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