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节 谯国篇 新娘魅影(一)(1 / 2)

晋中镜 兔儿知秋 1131 字 2023-10-21

谯国铚县有嵇山,这是嵇康出生的地方,嵇康的父亲辞世很早,他是在苞水边、嵇山下,跟随祖辈成长,生前担任过六百石的中散大夫,只是个闲职,而他的兄长嵇喜官途亨通,出任徐扬二州刺史,平定建业之乱,一个被司马昭所杀,一个效力于司马氏政权,兄弟二人的命运截然不同。

嵇喜之子嵇蕃曾任太子舍人、给事黄门侍郎、襄城太守,因其母病逝,便辞官回乡守孝。

裴頠和嵇蕃都曾在东宫任属官,有些交情,裴頠一行人来到谯国后,嵇蕃就盛情款待他们,还想留他们在家中小住,因王戎在这里置有别业,裴頠夫妇就婉拒了嵇蕃的好意。

铚县城东有户人家正在办丧事,摆了三天流水席,从早吃到晚,吹鼓手们也是从早吹到晚,很是热闹。

“主家姓孙,来自东平孙氏,和嵇家世代交好,嵇中散的母亲就是出自东平孙氏,主家的结发妻子秦氏去世两年后,便娶了续弦毕氏,也许是他命里克妻,续弦刚过门没多久就染上了怪病卧榻不起,即使家中访遍名医,却依然对此束手无策,最终还是撒手而去。”

“她得的只怕是心病,前妻阴魂不散,和继子关系也不好,怎么可能活得久?”

“那个秦氏是谯县人,听说在当年秦氏的葬礼上,她娘家兄弟还跑来大闹了一场,弄得孙家很没脸,还是毕家人看得开,哭一哭也就回去了。”

两名少年在街上闲逛,经过这里,就让小厮过去棚子那边询问吃席的人,他们对毕氏的死因说法不一。

孙家的管事刚从府里走出来,有个身穿蔚蓝绸袍的年轻男子就疾步走过去,说道:“让孙旻出来,我有话问他。”

管事看见是他,就阴沉着脸道:“我家小郎君身体不适,概不见客。”

年轻男子听后冷笑起来:“他亲娘死的时候,他照样饮酒作乐,刚过门不到一年的继母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是不是做贼心虚,不敢出来见人哪?”

管事微怒道:“廉家小郎君不敢招惹嵇家人,只会跑来找我家小郎君的麻烦,铚县令就是这么管教自己儿子的吗?”

廉洽(字世休)是铚县令廉笃之子,前些天他和嵇蕃的儿子嵇荡在街边发生了一点争执,孙旻在旁火上浇油,当众揭廉洽的短,说他母亲管氏祖上是出了名的海贼,遇上他父亲之后,就洗尽铅华,嫁到廉家还带来千余部曲和巨额财富,廉笃大器晚成才出任这个铚县令,有个海贼出身的母亲,想必他这个做儿子的手也不会太干净。

廉洽最恨别人说他母亲是海贼之后,因为他的母亲从未当过什么海贼,清清白白做人,却时常遭到某些恶人的污蔑。

廉洽母亲名叫管韧,确是管承之后,但是管韧一直住在东莱,并没有去海岛生活。

管承是东汉末年黄巾余党,还是北海淳于一带的海贼头领,昔年曹操亲帅张郃、乐进、李典等人将管承赶出长广陆地,管承只能退守海岛,其后代仍旧以家族海贼岛为地方豪强,这些贼豪处于地方豪强下层,无法在陆地跻身,只能以近海岛屿为地盘。

当初管承带着剩余部曲逃入海岛,他的妻眷却被曹操俘获,管承之妻王氏不愿受辱,带着襁褓中的儿子就要投海自尽,曹操念王氏贞烈,就放过了她们母子,又把管承在长广县的部分田地还给她们,用来度日。

在廉洽心中,外公一家祖上算是袁谭部将管统那一支,根本不是什么海贼,与海岛那边更无联系。

孙旻最看不惯廉洽那种自命不凡的样子,又不是什么高门权贵子弟,仗着有点才华,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嵇蕃还总在他面前称赞廉洽,心里很是不平,当众折辱他,就是想让他暴露出海贼凶恶的本性。

偏巧一队捕头巡街路过这里,廉洽身边的朋友就说孙旻醉而犯夜,为巡夜捕头所系,不思悔改,今日又当街羞辱县令,屡次寻衅滋事,必须严惩,不想孙旻突然犯了胃病,疼痛难忍,小厮搀扶着他慌忙去寻大夫,那些捕头也不好阻拦。

城中有传言毕氏死的甚是蹊跷,孙家却不报官,自是孙庚父子心里有鬼,廉洽今日过来吊唁,就是想探探他们的虚实。

青衣少年背着环首刀,手腕间的铃铛随着摆动响起,“当年左太妃就来孙家见过秦夫人,任承应该早就知道秦夫人不在人世了,现在告诉我们这件事,还有什么意义?”

白袍少年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沉声道:“秦氏不在了,可她的丈夫和儿子还在,孙家还在,而且孙家又死了人,可以查的地方和人有很多。”

青衣少年摊手道:“孙家又没有报案,铚县令大概也是不会过问的。”

白袍少年笑了一下,就走到廉洽的身边,略施礼道:“在下姓秦,是跟着叔叔一起从谯县过来吊唁的。”

廉洽看他年纪尚小,便轻笑道:“看来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