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家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一般,王荷花实在呆不住,做好晚饭,踏着夕阳,厚着脸皮去了村长家串门子。 周娇娇将自己锁在房间一下午。 房间里到处都是陆君行的影子,甚至连房间都是陆君行的房间。 桌子是陆君行的书桌,床是陆君行睡过的,柜子也是陆君行的柜子。 甚至连创下她自己亲自刻画的木板上,都刻着陆君行的名字。 她脑子乱糟糟,脑海中回想起,下午那洗衣小媳妇的话。 这一辈子,她就是陆家人了,死了以后也要和埋在陆家的祖坟堆里。 她还要为陆君行生儿育女,照顾儿子孙子。 周娇娇那浅浅的观念中,忽然有了叛逆的心思。 她看着那书桌,从前她连碰一下的想法都没有,甚至每次擦洗的时候,都抱着虔诚和敬仰。 读书识字,这是她小小的认知里,觉得最为神圣的事情了。 可男人冷漠的背影一闪而过,周娇娇看着那静静搁置的书桌,忽然就很生气。 她一步步上前,学着那男人平时的模样,拉开圈椅,坐了进去。 手指轻轻划过桌沿,砚台里,男人早上研磨的墨汁还没干,架子上别着一根只有她小拇指粗的毛笔。 周娇娇碰碰那软软的毛,手指上顺势沾了墨汁。 她顿了顿,将手指放在鼻尖,一股墨水的气味侵入,和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像。 周娇娇盯着那毛笔,在看着桌上平平展展的宣纸,眼睛转了转。 心思骤起,伸出手,她将毛笔拔出来,白皙的手指上食指上沾了墨汁。 周娇娇看着那根小小细细的毛笔,四指紧握。 也没有那么难嘛! 不就是写字,她也会! 她学者男人的手势,沾了沾砚台,手指悬在纸张上方,可她还没想好用什么姿势,笔尖的墨汁已经滴了下去。 周娇娇脸上一慌,可下一秒,她眼中闪兴意,四指并拢攥住毛笔,轻轻在纸上划下一道。 心中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又紧张,又有着隐隐的快意。 她只学了君行两个字,周娇娇撇嘴,不情愿在纸上一笔一划将男人的名字写出来。 或许是在地上划得的多了,她还算胸有成竹,可这毛笔软软的,周娇娇总是把控不好力道。 因此纸上的君行两个字,一会儿粗一会儿细,要不是纸张够大,根本容不下她写两个字。 最后一般勾起,周娇娇心中忽然有一种兴奋和成就感。 可君行两个字她忽然看不顺眼了。 想了想,她提起笔,又添了两画。 做完这一切,周娇娇也不管纸张干没干,随意拿起旁边的一本书,盖住一切。 出了房门,她忽然觉得心情疏朗不少,夜色已深,家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厨房里,王荷花热的饭已经温凉。 她也没热,坐在炭火前匆匆吃了饭,便出门去找王荷花。 如今她一点不想呆在家中。 等婆媳俩,踏着月色回来,陆君行还没有回家。 王荷花看了一眼儿媳妇的脸色,发现对方脸上平静,看不出一点生气。 她的心却提起了,忍不住开口,“娇娇啊,受了委屈不要埋在心里,要是那小子欺负你,你告诉娘,别憋着。” 周娇娇听着,顿时展颜笑道:“娘,放心,我不委屈。” 王荷花摇头,心道她儿媳妇是个傻的。 两人在堂屋做活计也不知多久,陆君行才终于在月亮高悬时回家。 周娇娇埋头坐在凳子山,看着男人的背影,没有起身。 王荷花叹一口气,自己进了里间,关了房门,任由这两夫妻闹腾。 周娇娇一直坐在堂屋座椅上,期间男人数次从面前路过,她也没有抬头。 直到里间的王荷花熄了灯,又朝着外面说道:“娇娇,天色黑了,别再做活了,快睡吧。” “知道了。” 周娇娇这才将腿上的篮子放在四角桌上,另一边放着王荷花做活的篮子。 回到房间,男人正在换衣裳。 周娇娇站在门口扭捏一会儿,忽然不知道做什么。 男人换好衣服,看见妻子还站在门口,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开口道:“站在门口做什么?” “哦。” 周娇娇看